沈嘉衡喉结猛地颤了颤,温柔的脸庞浮现出慌乱,随后想起沈凌州如今的模样,紧张的神色又平静了下来。
他已经废了,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战神易王了。
捂在女子嘴上的手逐渐拿了下来,变成反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的能把骨头都捏碎。
沈嘉衡不慌不忙的转身,却蓦然对上了一双阴沉狭长的长眸。
瞳孔震了震,视线下移。
本应该被人抬着只能暴怒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易王,自己推着一把古怪的椅子,平静又冷漠的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手好了?!
沈嘉衡的笑容蓦地僵住,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甚至连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都维持不下去,瞳孔极致缩成小黑点,望向沈凌州的目光变得忌惮又震惊。
苏云初明显能感到太子的手紧了紧,捏的她本就痛兮兮的手腕骨雪上加霜。
嗷!断了断了,真的要断了!
还以为太子是个戏精,但没想到是个神经。
这老登果然有点东西,这么快就怀疑她不是原主了。
不过……
千算万算,没想到你爹是魂穿吧。
想破头皮你小子都想不到苏云初为什么不当舔狗了吧。
苏云初甩了甩被抓着的手:“听见没有,放开你婶!”
沈嘉衡:“……”
沈凌州:“……”
两个眉宇间有些相似的男人一立一坐,对峙的,隐约有火光交错,苏云初仗着沈凌州在,大胆的用另一只手去扣沈嘉衡的手指。
“本宫若是不放呢?”
“你可以试试。”
沈凌州的嗓音镇定冷厉,一字一句的启唇,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容置喙,指节微动,扣住了扶手中的暗槽。
太子的脸色愈发难看,藏在长袖下的手捏的咔咔作响,捏着苏云初的手节骨分明,手背上的筋都暴起了。
他的伤到底是谁治好的!
虽然不知道沈凌州的手恢复到了何等程度,但沈嘉衡不得不承认,沈凌州那身法,即便对方让他两条腿一只手,他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何况他身下还有一把透着古怪的座椅。
僵持之下,沈嘉衡忽地一笑:“皇叔言重了,本宫不过和易王妃叙叙旧罢了。”
沈嘉衡缓缓松开了苏云初,语气又温和起来,英俊如玉的脸庞再次堆起方才的深情柔和:“皇叔有所不知,易王妃曾经亦是我的……知己,父皇指婚之前,她还同我……罢了,本宫就先走了。”
苏云初一双明亮的杏眼瞪圆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是非之人。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这老登敢挑拨离间!
粉唇轻启,她正要出声指骂他危言耸听,沈嘉衡别有深意的回头:“云初,回见。”
冲沈凌州做了个揖,太子利索的转身离去,丝毫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苏云初只来得及干张了张嘴。
沈凌州垂下眸,那张一向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亦瞧不出什么神色,推着轮椅转身就走。
苏云初有些莫名其妙,后知后觉的顺着男人方才的视线低头,瞧见自己被太子扯过的领口有些凌乱,神色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