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义法师行走在死亡的边缘,淡淡一笑,微微说道:“委曲求全,违心违愿,还是不能善终!可见人的一生,遇水搭桥,逢山开路,初衷不改,砥砺前行,方为上上之策。阿弥陀佛!”
冯世海道:“妙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时不去,恶业何休?”
赵明浩奄奄一息,几经挣扎,半做起身来,对着东南边那个家的方向送上一个美丽微笑,微声说道:“妙义,竹老翁,少年心不死,不待老态钟。今日把家回,来生早出门。”
三人泪珠滴落,心中那股快意恩仇的激情瞬间烧起来,不约而同地幻化成一股暖流,随着身体流出来的血液一起洒落大地,迎来苍蝇嗡嗡有声。
谁在望着我?谁在盼着我?谁又绝望着我!
让我吞噬孤独,勇气驾驭愤怒。身后有人耳语,难闻甜言蜜语。
茫茫人海中,风随我情动。天涯路遥遥,心正身寒孤。
同行有谁共?孤雁在云中。莫叹人无情,七尺剑一身。
惩恶扬善?委曲求全,误导一生。
生命有赞歌吗?那是生命如火!
生命有哀歌吗?那是生命如草芥,弃之可欺。
在生命弥留的那一刻,三人终于唱出了自己认为最为美好心声:“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有人骂老拙,老拙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吐脸上,随他白干了;你自省力气,他亦无烦恼。”
歌声裹着泪水,泪水夹着歌声,同着三个没用的躯体一起平摊在地,潇潇洒洒而去。
白玉天迎着微弱的歌声飞来,跃下树梢,奔了过去,只看见三双难以瞑目的眼珠一动不动,心中悔意顿生,自问道:“是我害了他们吗?”随着走了过去,帮三人合上眼睑,自答道:“不,不是我害了他们。是他们定力不够,让那委曲求全害了他们。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应当随缘而就,随缘而尽,强求不得。”
江湖,江湖!
前者落败,后者跟来。
趋之若鹜,难分胜负。人声鼎沸一路。
白玉天用宝剑在花草地上挖了三个坑,将妙义法师弘道隆、龙川大侠赵明浩、竹老翁冯世海三人的尸体埋了,每一个坟堆前配上一块木制碑,上面简简单单地刻上三人的名字。一切处理停当,对着三个土堆鞠了一躬,走向了胡家庄。
胡家庄里,比武招亲的擂台好生热闹,嘈杂声惊动了半个庄园。
白玉天走近擂台,放眼一望,台上站着赵玉恒跟卓一飞,台下有着好些陌生面孔,甚至还有些人穿着官服,身为不解。见张燕儿迎了过来,轻声问道:“擂台上是怎么回事?”
张燕儿小声答道:“那郡守说他接到线报,胡家庄聚众生事,以武犯禁。胡庄主据理力争,说是比武招亲,纯属小人用心险恶,诬蔑陷害。那郡守大人好似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言语,愿做个大好人,代为主持比武招亲一事。结果那些前来求亲的青年才俊好看不中用,三两下就被那个赵玉恒给打下了擂台,收拾的一干二净。卓大哥为了青姐姐,便上台打擂了。”
“不行,卓一飞内伤未愈,不是赵玉恒的对手。”白玉天道双脚轻轻一点,朝着卓一飞的身边飞去,像极了一只天鹅。
卓一飞见白玉天上得台来,很是不爽,道:“这是比武招亲,没你什么事,下去。”
白玉天懒得理他,对着赵玉恒说道:“赵兄,我对胡家燕青小姐仰慕已久,今儿能不能给个机会,公平竞争一下?”
赵玉恒对白玉天的武功心有余悸,朝着台下的秦浩明望去,好让他帮自己做个参考。
秦浩明深知白玉天刚才跟弘道隆三人格斗时伤了元气,就算赢了赵玉恒,也将是伤上加伤,自己再偷偷出手,定能取下白玉天的小命。想到此处,对赵玉恒点了点头,示意他接下挑战。
赵玉恒见秦浩明点了头,回话道:“白兄,胡家既是以武选婿,你又有如此兴致,我若不成人之美,显得不近人情了。”
白玉天对着卓一飞好好看了一眼,友善的眼神好像在说道:“你先下去,等我将赵玉恒赶下了擂台,你再上台来要回你的胡家燕青。”
卓一飞本就打不过白玉天,对能不能赢下赵玉恒也没信心,只好顺了白玉天的意愿,做出让步,跃下擂台。
白玉天见卓一飞下得擂台,对着赵玉恒说道:“赵兄,刀剑无眼,要不我们在拳脚上争个输赢。”
赵玉恒才不中计,答道:“白兄,胡家燕青小姐美若天仙,动拳动脚有失风雅,还是来个君子论剑合适些。”
台下的郡守大人一听,大声发话道:“拳脚乃抓猪抱羊的伎俩,不可玷污了才子配佳人的彩头,当以君子论剑。”
赵玉恒听之,赶忙向郡守大人回礼道:“大人放心,胡家燕青小姐美貌端庄,小生定不会用那抓猪抱羊的伎俩来玷污这份倾慕之情。”
郡守大人笑道:“赵公子不愧熟读圣贤,知礼数,明事理。”
白玉天本就无所谓用什么来比试,只求将赵玉恒赶下擂台,让卓一飞跟胡家燕青来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还是让人见到一脸不情愿。
赵玉恒道:“白兄,你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吧?”
郡守大人道:“那后生,你若连这点礼数都不懂,那就下来,免得委屈了胡家小姐的那份美貌。”
白玉天转过身,对着郡守大人行礼道:“大人,刀剑无眼,若是有个失手,或有个误伤怎么办。请大人先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