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麟日日都早起去馆,比方乾还早。
对外,二人是远房兄弟。只有他们俩时,谁也不会多言。
就连纪麟这个话多的自来熟,对方乾闷葫芦一样的性子也是束手无策。
纪麟锲而不舍地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从那次之后,跟在王彦宇身边打转的几个人三不五时就要找麻烦。
一开始会琢磨些难题,当着夫子面给纪麟与方乾难堪。可惜每次都有始无终,不是被方乾淡定化解,就是被纪麟蒙混过关。
就连李炎都很是不解,不知问过纪麟多少次,这运气简直不是寻常人可比。
李炎本是谨小慎微之人,平日远远看到王彦宇都要绕着走。但自从与纪麟走得近之后,他莫名有种安心之感。
明明纪麟比他还要小几岁,李炎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反而厚着脸皮跟在纪麟左右,随叫随到。
纪麟身边的位置更是被李炎占下,有想要巴结方家兄长弟的人连李炎这关都过不了。
方乾一如以往,疏远非常,除了纪麟能与他说上两句之外,其余人一概不理。
纪麟也担心在旁人那露出马脚,进出几乎都跟紧方乾。李炎硬是跟着纪麟跑前跑后,俨然成了二人的跟班。
方乾对此向来不在乎。眼看三个月过去,他也渐渐适应了纪麟的存在。
李炎更甚,张嘴闭嘴“麟麟”地叫,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麟麟,今日骑射,一会儿夫子要带咱们出门。你可想好有甚好玩之地?”李炎兴致勃勃地问纪麟。
相处短短三月,李炎已摸清纪麟的脾气。别看这小子平日课上一本正经,其实调皮又淘气。
李炎这三月来没少被纪麟的恶作剧捉弄过。他就是不长记性,压根儿不往心里去,吃亏也觉得有趣。
“麟麟,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猴子托生。”李炎在不知第几次看到纪麟上树之后感慨道。
纪麟不理会,扒着树枝眺望。
“你究竟是不是世家子弟,怎的一举一动如此粗鲁?”李炎无奈地摇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纪麟心里一惊,身形微微一晃,差点没站稳。
“小心!”李炎急得大喊一声。
纪麟稳住身形,擦擦额头的冷汗,瞪了李炎一眼,“李兄,你就不知盼我点儿好?”
李炎后怕地一笑,“我就是随便一说,你着什么急?”
这话算是过去,李炎也没再多说。
但二人对话却被方乾的小童听了去,他急急忙忙去禀告。
“公子不好了!您万万不可再这么纵着纪麟了!方才小人听李炎怀疑她的身份。再这么下去,公子您也会被牵连的!”
方乾正认真翻看面前的竹简,闻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公子!”童更急。
方乾却是不紧不慢将简卷好,递给童。
童疑惑地看着简。
“给她。”方乾就说了两个字,随即展开新的简。
童听了更气,小声嘟哝:“公子,您对她这么好作甚?她根本不知回报!”
方乾并未多说,而是淡淡地扫了童一眼。
童立刻噤声,嗫喏着低下头,自知失言不敢多说,连声请罪,“公子息怒,是小人错了。”
偏巧这时纪麟与李炎结伴走来,童垂首硬着头皮上前。
纪麟被童挡住去路,正纳闷的工夫,手里多了一卷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