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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起石头

陈母他们都很担心,建议沈黎去乡下躲躲。 他们是平头老百姓,没法跟那些当官的斗。 沈黎一点不怕:“姥,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又没犯法,害怕那些当官的做啥。” 陈桂香站出来:“小黎说得对,遇到事不能躲,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陈母见小女儿强出头,往她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别跟着瞎起哄,我们说正事儿呢。” 现在正闹革命,到处乱得很,许多人没犯错,因为一句话,就被关了起来。 家里人托关系走动,都没能把人捞出来。 人在放出来的时候,瘦骨嶙峋,没个人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陈母见惯了大风大浪,不想沈黎鸡蛋碰石头。 沈黎知道她担心,劝慰道:“姥,不会有事,您就放心吧。”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沈黎岔开话题:“我大舅还在我家,可能要在我家住一阵子,等脚好得差不多了再回来,我妈也没事,您就放心吧,我先走了。” 说罢,让大舅母扶着姥姥回屋。 她带着沈苒和沈珂回去。 陈桂香不放心,也要跟着,骑车追上来。 沈黎担心家里,车子蹬得飞快。 陈桂香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让沈黎慢点。 “小姨,今儿是周天,你不是要加班吗?赶紧回去吧,我自己能处理。”沈黎蹬着二八大杠,脸不红,气不喘。 “我知道你聪明,我也没担心你,我就是想你妈了,我去看看。”陈桂香说。 怕陈桂香担心,他们没有说陈桂珍被车撞的事。 沈黎见状,也不敢多说,怕陈桂香担心。 车子很快到大杂院,还没进去,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沈黎停下车子,让弟弟妹妹下来。 她放好车子,抬步往里走,对沈苒道:“一会儿看好弟弟妹妹,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有我呢。” 沈苒忍不住害怕,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到了沈家门口,沈黎看见两个人,他们穿着绿军装,胳膊上戴着红袖章,正在呵斥沈玉清。 可能等急了,脾气有点大。 “你闺女呢,是不是跑了,赶紧把人叫出来,我们找她有正事儿。”一个胖一点的男人趾高气扬道。 沈玉清战战兢兢,依然赔笑道:“我闺女真不在家,她下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怕两个男人不信,指了指院里的邻居:“他们是我的邻居,都可以为我作证。” 翠花婶子恼怒沈家孩子砸他家的门,啐了一口,直接揭穿沈玉清:“什么下乡去了,回来两天了,她妈妈被车撞了,回来照顾她妈呐,一大早提着东西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引得王奶奶破口大骂。 “你个糟心娘儿们儿,大家都是邻居,你诬陷人,也找个好点的借口,沈黎就是没在家,下乡插队去了,你胡咧咧什么,再瞎胡说,我撕了你的嘴。”王奶奶看不过翠花,让她男人把她拉走。 翠花男人尊敬王奶奶,要拉翠花回家。 翠花甩开她男人,扬声道:“我说没说谎,人家一查就知道。” 王奶奶还想发脾气,一眼看见了沈黎,连忙给沈黎使眼色,让她离开大杂院。 沈黎走过来,坦然看向两个男人:“我是沈黎,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农村建设,做了一名光荣的知青,回家探亲是上面允许的,并没有犯错。” 两小时前,两个男人接到同志举报。 说沈黎拿了中医院院长的东西,让他们过来一趟。 这次来务必把东西要回去。 就算要不回东西,当场毁了也行。 他们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茶喝了一壶,松子没少吃。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沈黎回来。 胖男人脾气不好,等了一个多小时,更是没好话,直接命令沈黎:“把东西拿出来吧,看在你是知青的份上,我们不和你计较。” 沈黎装傻,眨了眨眼:“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拿过别人的东西。” 这么迫不及待,还用卑劣的手段。 冯雅娟也不过如此。 “录音机和磁带。”另一个男人直接道,“院长说你拿了,你就是拿了,赶紧给人还回去,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沈黎轻嗤一声:“看来你们拿不到

东西,是不打算回去了。” 她回屋拿出录音机和磁带,递给胖男人:“你们说的是这东西吗?” 男人想也没想,接过磁带,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沈黎无语,又觉得好笑,嗤笑冯雅娟幼稚,太小看自己了。 这种东西,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为了避免麻烦,沈黎问男人:“你们确定好,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吗,这是我买的东西,我有凭据。” 男人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好像做错了事,连连道歉,还要给沈黎赔钱。 沈黎冷笑一声:“赔钱就不用了,这点钱我还不在乎,回去告诉冯院长,里面的东西我有备份,且不止一份,她若再有小动作,我就拿个喇叭,在大街上放,让燕京人都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 两个男人做不了主,对视一眼,直接离开。 沈黎挥挥手,让围观的邻居散去。 她扶着沈玉清回屋。 全程目瞪口呆的陈桂香,也跟着进了屋,进屋后对沈黎一通夸。 “小黎,你也太厉害了,那两个人可是革委会的,许多人见了都害怕,你竟然把他们赶走了。” 陈桂香找出一个瓷缸子,倒了水递给沈黎,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黎从小就聪明,随我。” 沈玉清满脸担忧:“那些人还会来吗?” “他们不敢再来了。”沈黎十分笃定。 冯雅娟吃了闷亏,肯定会想其他办法,同样的招数不会用两遍。 陈桂香看了看周围,不见陈桂珍,就问陈桂珍去了哪里。 沈黎无法,把事情说了。 陈桂香又气又怒,进屋看了陈桂珍,泪眼汪汪出来,指着外面骂人:“丧尽天良的玩意儿。生儿子没□□儿,出门被车撞死。” 中医院院长办公室,冯雅娟看到派去的人回来,心里一喜,连忙问,事情办得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如实回答:“东西是毁了。” 听了这话,冯雅娟大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辛苦你们了。” 这两人是她朋友的下属,经常为她跑腿,能力还是有的。 两人见状,后退一步,摆手:“那姑娘让我们给您带句话,她说里面的东西她有备份,且不止一份。” 冯雅娟脸色骤变,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她把礼物扔在地上,压抑声音咆哮:“她竟敢耍我,好好好。”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冯雅娟打发走跑腿的人,简单收拾一番,回了家。 她看了看时间,直接坐在椅子上抽噎,保姆见了很是诧异,以为她和司令吵架,忙走过来劝慰。 冯雅娟很会做戏,擦着泪让保姆不要管,不是和司令吵架了,而是发生了些事,她不懂。 保姆怕冯雅娟出事,就给萧老打电话。 夫妻三十多年,也算相濡以沫,萧老很在意现在的妻子,连忙赶回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冯雅娟坐在椅子上,低头垂泪,就是不说话。 萧老急眼,拍桌子问:“你哭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就是,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冯雅娟抬头红着眼眶:“我找到笙姐姐了。” 一句话让萧老愣在原地。 冯雅娟止住哭声,起身过来扶着萧老,让他坐到沙发上:“我找到笙姐姐了,她嫁人了,还为那人生了两个孩子,我是为了你难过。” 萧老半晌才回神:“你说什么,你找到笙笙了,她嫁给了别人,还生了两个孩子。” 他顿了顿又问:“那我们的孩子呢?” 对于原配妻子,他是喜爱的,至今没忘。 他离开家时带了一张全家照,夜深人静时,总会含泪抚摸那张照片。 妻子,儿子,女儿,他们一家人,笑得甜蜜幸福。 每次看到那张照片,他都心痛难忍,后悔打仗没有带上他们。 “他们都很好,娶了媳妇嫁了人,还有了自己的孩子。笙姐姐说……” 冯雅娟有心机,故意停顿一下,似乎难以启齿。 萧老心急,催促道:“她还说了什么,你快说。” 冯雅娟心一横,道:“笙姐姐说,她和你都有了各自的家,从此以后互不打扰。” 萧老不解:“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那天的电话,问他是

否记得邱念笙,明明很想见他,怎么成了互不打扰? 萧老不信。 冯雅娟叹息:“那天打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十七八岁,是笙姐姐的外孙女,国家号召知识青年下乡,你也知道,许多年轻人受不了这种苦,她不想下乡,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你的消息,想让你给她托关系,找个工作。” “要我说,她是你的外孙女,咱们该给她找个工作,可这女孩心思不正,她用尽手段想留在城里,结果没成,下乡后也不好好干活,在乡下待了几个月又回来了。 那女孩回来后也不老实,想留在城里,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冯雅娟笑着道,“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就是作风有些问题,要不,你走走关系,把她弄到工团去。” 三十多年的夫妻,冯雅娟清楚萧老的为人,刚正不阿,自己的儿女都是凭本事上去的,没有一个走后门。 那些托关系找工作的,都是他曾经的兵,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受了伤,不能继续为国效力,他才会托人走关系。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萧老说:“想进工团,哪有那么容易,想进自己考,托关系,走后门的事,不要找我。” 一个莫须有的外孙女,还作风不正,不值得他费心,他只在乎妻儿:“笙笙真不想见我?” “我还能骗你吗,你要是想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能让她知道。你知道笙姐姐的脾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着没变,像当年一样,很坚强,要不然,也不会拉扯四个儿女。” 冯雅娟有意提醒萧老,邱念笙已经嫁人了,和他再无关系。 萧老想念妻子,想去看看,让冯雅娟去安排。 冯雅娟在萧老面前,惯会装大度,自然不会拒绝,连忙命人去安排。 几个月前,她再次见到邱念笙,已经把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如今带着萧老走个过场,只是轻车熟路。 萧老坐在车里,看着老妻坐在门口,笑语嫣嫣和身旁的老太太说说笑笑,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她老了,自己也老了。 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是那么温柔,眼神柔和了许多。 陈母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扭过头来,却看见了一辆吉普车,车牌号很熟悉。 正是撞女儿的车。 陈母又气又怒,直接跑过来,拍着车窗,让司机下车。 司机不明所以,回头看向萧老。 萧老皱眉,朝司机点点头。 司机得到指示,开车门下去询问陈母:“大妈,您有什么事吗?” 陈母愤怒,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就是你,那天就是你撞了我的女儿。” 冯雅娟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她让人撞陈桂珍,是借的老萧的车。 这可该怎么办? 她瞥眼看向萧老,见萧老沉这一张脸,是他从未有过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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