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们闻言,欢天喜地地给苏槿再次道谢,而后结伴往谢家老宅而去。
第二日,当苏凌天准备大张旗鼓,向百官收取为皇上修建行宫的银两时,却听到一个令他十分震撼的消息—岭南节度使杜韬,带着一众家眷,从岭南逃了回来。
岭南节度使是岭南最高的军事行政长官,府邸设在交州府。下辖兵力一万五千余人。
岭南多山,山里分布着许多土着部落,民风彪悍,时不时便分地自居,自立为王。
先祖帝经过多年努力,在他在位最后一年,才将隶属于岭南道的桂州、邕州、容州、交州及安南五府平定,纳入云启版图。没想到才短短十年时间,竟又起了战乱。
他已经让人打听过,此次岭南那边之所以造反,是因为去年那里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地方政府为了政绩,并未向朝廷禀报此事,甚至还将打算出来逃难的百姓封锁在城中,以至于百姓死伤无数。
苏凌天眉头紧皱,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扯上自己,若是牵扯上,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宫里的太监过来安远侯府,宣他进宫商议国事。
苏凌天匆匆忙忙赶到乾清宫时,荣国公、丞相及六部尚、二皇子等人都已经到了。
而那岭南节度使杜韬,此时他正跪在殿中,向皇上请罪。他发髻松散,身上的官服破了好几处,看起来十分狼狈。
“皇上,臣一开始并不知道桂州和容州一带旱情如此严重,若是知道,臣定会第一时间安置解救灾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杜韬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十分动情。但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同情他的。
身为一地主官,不了解当地的情况,要么就是渎职,要么就是视而不见,无论哪样,都该死。
“皇上,岭南五府是先帝经过多年努力,才平定收服的,如今竟又落入了那些南蛮部落手中。臣以为杜韬如此失职,按律当斩!”荣国公率先说道。
岭南虽距离京都甚远,但那边一起战事,就会给许多地方带来不安定因素。荣国公身为全国各地驻军总帅,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饶命,臣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若是臣不回京都,岭南的消息都无法传回来,只怕您会一直蒙在鼓里。您就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老臣一命吧!”
杜韬见荣国公一开口就想要自己的命,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给皇上磕头求饶。
“叛军有多少人马?”
皇上阴沉着脸问那杜韬,一看心情就不怎么美妙。这个时候岭南出事,对他修建行宫之事是极为不利的。
昨日他刚向几位美人承诺,今日便开始筹钱为她们修建行宫,却没想到睡了一觉起来竟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起初他们只有一万左右的兵马,后来听说只要参加起义军就能吃饱饭,许多当地的百姓也加入了叛军之中。待臣离开之时,叛军已有六万人马!”杜韬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六万乌合之众,其实真要对付起来也不难。不过岭南地形复杂,不比中原地区一马平川,这也是剿灭叛军的一大障碍。
皇上稍做沉思之后,问苏凌天道:“安远侯,此事你怎么看?”
“臣以为,应该立即派兵前往岭南,剿灭叛军!只是不巧的是,皇上您昨日刚交给了臣筹钱修建行宫之事,这次领兵打仗,臣恐怕无能为力!”苏凌天不假思索回道。
“臣愿去岭南平乱,只要给臣备足十万兵马,五个月的粮草即可!”苏凌天话音刚落,荣国公便主动站出来领命。
十万兵马五个月的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皇上看向户部尚柳深,示意他来回答。
“启禀皇上,去年的赋税还有好些地方没有交入国。以国如今的财力,恐怕拿不出那么多粮草来支持平叛!”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默。
“父皇,儿臣有几点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二皇子云晖突然出声道。
“皇儿有什么话,只管说!”
“多谢父皇!岭南自去年五月便开始干旱,那里的百姓为了活命,有一部分早已逃了出来。没逃出来的,如今也已经加入了叛军。且岭南多为蛮荒之地,每年产出甚少。这些时日儿臣在户部帮忙理事,发现每年岭南那边上缴的税银,还不及朝廷给岭南众官员的俸禄多。儿臣以为,咱们耗费如此大的兵力和财力去收复它,意义并不大。”
“哦,那依皇儿所言,就任由那叛军占地为王?”皇上转头看向云晖,语气很是不悦。
“儿臣只是不赞同派兵过去攻打叛军,并未说要放弃岭南那一片地方!咱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去收服,而不是直接派兵围剿。”
众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住,就连一直低着头的杜韬,此时都抬起头看向了他。
“臣身为武将,只听说过以战止战。二皇子殿下有何高见,不如说出来,臣洗耳恭听!”荣国公闻言,立即说道。
“父皇,儿臣目前想到两个法子,一是派人去与叛军和谈;二是直接将岭南,划给京都成年的王爷为封地,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叛乱问题!”云晖信心满满地道。
“皇上,二皇子殿下,你们有所不知,此次岭南起兵的叛军首领,是一个叫做宋枢的西瓯人。此人凶悍异常,十分野蛮,手握两把大板斧,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是有他在,老臣也不至于不战而逃。老臣觉得他是不会同意与朝廷和谈的。”杜韬提醒他们道。
“将岭南变为藩王封地?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封给谁合适呢?”皇上捻着胡须,对云晖这个提议表示赞同。
“儿臣心中倒是有个人选,此人就是定王穆宸泽!”云昭道。
皇上闻言,狐疑地看向自己的二儿子,不知他选中穆宸泽的依据是什么。
“穆小王爷心智不全,将他封去岭南,这……”
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那大臣虽然没有说完,其实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