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芬家吃了饭回来,进了门,才知道自己男人回来了,廖平心里高兴,把晓芬问题解决了,同时间接地也等于解决了魏建新的问题。她看到水清在呼噜噜大睡,就推了一把,“你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姜水清睡眼惺忪,半睁开眼迷瞪了一下,知道是廖平,就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脸朝里,继续睡。
“喂,我说你呢,没听见吗?”廖平笑着问。
“我是你学生吗?”水清本来不想答话,可是听了廖平的口气,觉得气不顺也就怼了一句。
“你这是怎么了?在窑上谁给你气受了?不应该呀,你可是那里的头头哇?咋啦?爹吵你了?”
“还有完没完,瞌睡死了!”姜水清说了这句话,一个晚上再也没有说话,廖平主动撩他,也毫无反应,结果弄得廖平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多少有点陷入冷战的状态,只是廖平觉得奇怪,起床后先跟他说话,可是姜水清完全置之不理。她出去找爹娘问问,到底昨天她不在家都发生了什么。
“我爹呢?”来到厨房,廖平问。
“不在屋,就是出去了,他还能上哪儿?”
“昨天水清几点回来的?咋也不叫我一声?”女儿埋怨母亲。
“你爹不知道咋了,无缘无故就把水清叫回来喝酒,还叫我专门整了两个凉菜。”
“就他们两个,喝酒?”对于廖平来说,这是很少见的。
“不过,喝着喝着,后队的魏队长来了,三个人!”
廖平多少明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水清不应该为这事儿生气吧?这是好事儿,成人之美,积德行善的事呀,烧香磕头都求不来的福气呢!她转身进了自己房里,看到水清依然在睡觉,直接把被子扯了,“起来,给我说清楚干嘛不理我?”
姜水清几乎没穿衣服,只有一个小裤衩,天寒地冻,多冷啊,他用力把被子夺回来,仍然盖上,廖平也只是笑笑,没有继续捣乱,“你是不是听说啥事儿啦?昨天是不是魏队长来说啥了?”
“啥也没说!你不是当红娘去了?”水清终于开口说话了,廖平听了噗嗤一笑,知道这个男人吃醋了,或者说回家了,自己不在,生气了,她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乖,我真的不知道你回来,”廖平扑到水清身上,隔着被子压住他,“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的,正好晓芬也没啥事儿,就一直待在她家里,后来她拉着我非要找那个建新讨个说法,没想到反而成了好事儿!”
“魏队长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管他怎么说,反正晓芬那头和建新都定下来了,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吧!”听到廖平的解释,姜水清知道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其实他心里真正窝火的是自己办了好事儿,还受到岳父的责备。今天他本应该一早爬起来到煤窑上去的,可是他就是不起床,看看这个岳父怎么处理他呢!
“吃饭了!”廖平娘在院子里吆喝一声。
小两口又一起出来,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一样,“俺爹呢?”廖平问。
“别管他,谁知道又晕到哪儿去了!水清不是得赶紧吃饭去窑上吗?”廖平娘对这个女婿最看重,现在比自己老公还要重要。
“我去门口看看!”廖平觉得不妥,就起身去了门口。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回来了,“咱们吃吧,不知道爹去了哪里。”
随后两个妹子一起进来,吃了饭,三妹子廖朤就着急慌忙收拾包要到学校去报到,这时候水清才知道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这样老四廖静和自己爱人廖平都要到学校去。
“你去吧,我可能今晚不回来!”
“啊,知道了,小心点!”廖平没有多想,就出门去了。
水清等岳父回来,可是等了一个多钟,也没见到人影,干脆直接出了家门,正要走出村子,看好碰到邮差,“喂,你是知青吧?姜水清的电报!”
听到说是电报,姜水清赶紧接过来,给人家邮差签了字,拆开电报封面,发现四个字,“母病速归”。落款是姜水红。只从过年妈妈过来闹腾了一阵子,这些日子他们一直没有通信,可是水清怎么也没想到妈妈居然会生病了,看来这一次生气还不小,所以他赶紧转身回家,收拾了一点简单的东西,给岳母打了个招呼,直接奔公社去坐汽车回鼎州去了。
这边廖硄一觉醒来,天还早,回忆到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情,他还是记起了关于给公社高老师送煤的事情,他觉得这一次水清是做错了一件大事儿,不过他不是很在意,心里想只要弄清楚了,年轻人吗 ,头脑膨胀,犯一次错误不要紧,就是惩罚,了不得也就是扣几天的工分罢了,目前这个煤窑还真离不开他。
不过他从家里出来,开始是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这是他作为队长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是走着走着,他的腿不听使唤,居然朝着煤窑方向的小路走去。他自己都笑了,既然走了,干脆到煤窑上看看,同时也问一声,看看到底那件事儿是咋回事儿。煤窑上也不是水清一个人独揽大权,毕竟还有过磅的记账的,这些日子也没听到他们说啥呀?水清不可能这么大胆把这些人全部买通了吧?
漫步到了窑上,大家伙见到廖队长来了,一起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着实把他的女婿夸了一番,并且还说照这样下去,煤窑再过两年可能成了县里的大煤窑了。廖硄听了心里高兴,人家夸自己女婿等于间接地夸自己,他一高兴,就穿了工作服,戴上矿灯,跟工人一起到井下转了一圈,他这才发现,下面的确和自己早期恢复这个老井的时候不一样了。先不说巷道修得整整齐齐,并且还铺上了道轨,工人们现在不用在巷道里走动,上下工直接坐小罐笼就行了,方便又快捷。他觉得还是女婿年轻能干,比自己强多了。一个多小时,他上来,可是发现水清依然没到,虽然他没觉得有啥,也许水清外面有啥事儿需要协调,他叫来记账的问了情况,“听说去年过冬前你们给公社的高老师白送了一车煤?”
“公社高老师?”记账的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他也不敢在队长面前瞎胡说,“队长,你等等,我查一下!”记账员开始在抽屉里翻腾开了,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有高老师的名字,“队长,没有哇,公社的话,就是主任有个户头,别的都是现金来拉煤的。”
“公社主任那里我知道,这是每年都要送的,四车,对不?”廖硄知道每年送四车煤算是公社挂了一个名字的回报,当然这是公开的,私下,廖硄还会根据当年的经营情况,给这个主任一点好处费。
“对,四车!没错!对着呢!”记账员见到和队长说的一样,也就啰嗦了几句。
廖硄一时间纳闷了,有过磅的,有记账员,平常水清作为头头是不参与这些事儿的,难道他敢绕开这两个人私下运煤给那个高老师吗?应该不会,那样做,为什么?高老师也不是他亲戚,至多就是廖平的业务领导。要是那样,他也没必要背着我吧?廖硄想不通了,最后他离开煤窑的时候,甚至还想过不会是水清这孩子私下掏腰包来讨好廖平的领导吧?
一进门,老婆子就说,“你去哪儿了?这都快该吃晌午饭了!等一会儿,我给你热饭去!”
“不吃了,我在窑上吃了一口!孩子们呢?”廖硄问孩子们呢,其实是想知道女婿去了哪里。
“该上学的上学去了,水清回省城了!”老婆子说得很随意,可是听到廖硄的耳朵里如同雷声,他第一反应,看来人家传说的小道消息是真的,这孩子回城办手续去了。
他丢下老婆子,直接去了小学校。
“我女儿呢?”进了小院,碰到吕老师,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