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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得到失去

卫常是秦王身边的人,出示了令牌,守卫就放他进来了。 “娘娘”卫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一身素衣、脸色疲惫的骊姜,是否一切都好,还缺些什么这种话,他问不出口。 骊姜见了他倒是十分惊喜,扯了扯嘴角想笑笑,可是几乎要哭出来,又强笑说道:“有一件事要求小卫师傅帮帮我。” “娘娘请讲。”卫常的心提起来。 “能不能允许我养一只猫啊?” “啊?” “这里闹耗子。我昨天半夜吓得半死。”骊姜不好意思地说,“我最怕老鼠,昨天实在是” “倒不难办,我出去就找一只来。让娘娘受惊了。”这倒是令卫常十分意外,好在并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他的心也放下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骊姜也松了一大口气。 “别的”卫常斟酌着开口。 “一切都还好。这也没什么。”骊姜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王上让你来的吗?王上又怎么样呢?” “王上挂记娘娘,又公务缠身,于是让小人来看看。”卫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确实是王上派他来的,不过是要他问问骊姜是怎么进渭阳君府的。 卫常总觉得秦王对骊姜态度大变,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王上不能马上让娘娘复位,也是实属无奈。但是王上还是记挂着娘娘的。” 卫常眼神闪躲地说。 骊姜低头咧了咧嘴,她怎么能不信他呢? “王上让小人来,是想问问娘娘还缺些什么,之后我一并送来。”卫常又说一遍,“还有就是王上问娘娘是怎么进渭阳君府的。” 骊姜听了歪了歪头,奇道:“王上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我先是在赵国做舞姬,后来我们大部分人都被送去魏国,一年之前又被一个齐国商人买下,不久送给了渭阳君,直到遇到王上。” 骊姜回忆着,说道。 卫常认真听了,记在心里。等回了兴乐宫,就原样说给秦王。 他一并说了骊姜的处境,和她想养一只小猫的事情。 赢则听了,沉思了许久。 等将近日落的时候,卫常送来一只小白猫。小猫褐色眼珠,粉色鼻头,牙齿尖尖的,耳朵也竖着,看起来机敏可爱。卫常还送来一些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具:“和锦绣宫原来的里的没法比,娘娘将就一下。” “谢谢小卫师傅,这里一下子干净整洁了不少。”她怀抱着小猫,一下一下地摸着它的滑顺的毛皮,“尤其这小家伙,简直是我的小护卫了。” 卫常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里艰苦冷清,请娘娘再忍耐些时日。” 骊姜幽幽地说:“我本来也不是娇生惯养,有饭食有居所就够了。只愿王上不要忘了我。” “小人也会找机会提起娘娘的名字的,必不会太久。”卫常安慰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卫常就离开了。 天上的月亮弯弯像钩子一样,钩住人心里结的蛛网。 骊姜抱着雪白的小猫,看着月光照在薄纱般的浮云上,不由得想起了那匹温顺的小马。她开始认真思考小马和小猫会不会打架。可是想到那天在南山最后见到的飞云的背影,又觉得没准获得自由才是它的幸运。 胡思乱想着,右侧的牙又疼起来。她用舌头去舔最后的那颗牙,觉得自己像一头受伤离群的狼,牙疼得让她想对着月亮嗥叫。 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起小猫向着自己,小猫左右扭扭头,看向她。骊姜柔声说:“小猫啊,给你起名字叫狼牙行吗?以后就像个小狼崽子一样,又健康又快乐,跟着姐姐,好不好?” 小猫只是小声喵呜着,四处张望,一脸懵懂。骊姜轻轻放了它下地,几日以来第一次笑出声来。 接下来几天,好在有了小猫,不再担心老鼠,还多了一个调皮的伙伴,让她觉得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只是一直没有见到赢则,也没再见到卫常。 她总是忍不住问自己:如果说献舞、进宫、落水事件被陷害都是没有选择,那么她明知道君王的所谓宠爱并不可信,却止不住地陷进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他会护她周全,他看着她温柔地笑,他送她随身玉佩,他写“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他温热的手指为她拢去额间碎发,他还会护得住自己吗?这次之后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他写的简她也翻了无数次。只有摸着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她才能确认那些缱绻不是自己的幻梦。 随着日

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宫里的新人换旧人,是太平常的事情。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做错了。又过了几天。佑月竟然来了。 另一边,齐国临淄城的驿馆里。 齐国趾高气昂地递了一封信给一直在驿馆内焦急等待的楚使都柯。 “楚使大人,这是我们王上的手,还请交给楚王殿下。楚使在齐耽搁了许久,想必也该思念家乡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不等都柯看完手,就离开了驿馆。 都柯心一沉,知道事情不妙。他撑着读完了手,不由得扶额看天:“楚国唉。老臣辜负了我王的嘱托。” 当晚,楚国使臣一行星夜兼程,离开了大梁,归向郢都。 各国在临淄的间者也都收到消息:齐王断然拒绝了楚国示好,赶走了楚使。 日子将近八月十五,齐宫上下也都忙忙碌碌准备祭月仪式。 一处宫殿里,宫内的小内侍议论道:“咱们王上未免也太无情了。为了个丑娘娘贬斥了做了二十年夫妻的高王后,还如此冷落她,我看太子也很为难。” 另一个小内侍凑近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高王后再可怜,那也是太子的生身母亲。那位钟离娘娘才是可怜,年近半百,一无所出。” “也是,这齐国早晚还是太子的。我看咱们还是巴结着高王后些。” “这钟离娘娘人不坏,对咱们高后那是比王上还宽厚些。只是人太刻板了些,一点不像个娘娘。” 两人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远了。 秦国咸阳,甘泉宫内,一派喜气洋洋。 太后懒洋洋地倚在上首榻上,王后坐在她的榻尾,听着底下宫人来报。 “回太后,王上除了最开始派人送去了些日用,再没有过问冷宫。想是自从那日那女子殿上撒泼,也厌了她。” “一个供人玩乐之人而已,以为自己去冷宫还能换来宠爱不成?未免太天真了。”太后毫不在意地说,又接着问,“前线有什么新的战报吗?” “回太后,东边似乎还在僵持着。巴郡那边,前段时间发生了烧粮草的事情,不过很快平息了。只是还有些流言说赢市专权,王上也派人去督军了。” “眼看就要秋夕了,虽然比不上祭祖,这也是国家的大事,一切步骤都再认真核准,不得有误。王后,你也注意着些。”挥挥手让宫人下去了。 王后点头应了。 太后想了想,又对王后说:“眼下国家对外有战事,对内更要团结。华宣,这次九月秋收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出姿态,和王上一齐去民间祭祀、下田。” “母后,可我不会。”华宣有些委屈地说,“我又不是农妇,那田地里也太脏了,据说还有牛粪。就算我忍着恶心踩进去耕几下,那也长不出一粒粮食来,有什么用呢?” “作为一国之后,与民同苦,纺蚕缫丝耕田种地,从来就是礼仪职责。你既然享受了百姓的供奉,连做做样子也不肯吗?”事关国事,太后有些生气,语,“怎么,天子尚且祭天祈农,亲自扶犁耤田,楚国公主就连田地都不愿意站吗?” “母后,可是”华宣看太后脸色冷下来,只好咽下辩解,“喏。” 太后见她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又放缓了脸色说道:“眼下先做好祭月。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秋夕让宫里热闹热闹,你也松快松快。我会劝王上多念顾着你们母子的。。 “多谢母后垂怜。”王后应道。 傍晚,冷宫内。 骊姜正看着竹简发呆,听到外面门锁响动。她赶紧手忙脚乱收起竹简,出门去看。 门吱呀一声开了,赢佑月跨进来。 “骊姜姐姐,你还好吗?”佑月站在门边踟蹰不前。 “佑月?”骊姜十分意外,开心地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你的伤好了吗?一切都好吗?终于见到你了!那日你坠马,我快担心死了。之前太后不许我去探望,后来” 佑月抱住骊姜,语气有些呜咽:“我知道。我实在对不起你。” 骊姜也紧紧回抱她:“是你受了伤还受了惊吓,说什么对不起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才是对不起你。” “我” 佑月放开她,拿出一个五色石的手串,塞在骊姜手里。 “骊姜姐姐,我对不起我没能保护飞云。这是它马鬃上的珠子,我叫人剪下来,串成手串了。我想着你和它情谊深厚,或许想做个念想。” “飞云?飞云找到了?”骊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放心,我已经把它的尸骨收拢,叫人葬在北山一处隐蔽的树林了。”佑月看她怔愣,以为她悲伤过度没有理解,轻声解释。 “尸骨?你是说飞云死了吗?”骊姜不自觉地提高声音问道。 佑月一时迷茫:“姐姐不知道吗?飞云当天就被母后杖毙了。” 骊姜一时愣住。 她实在不敢相信。赢则明明告诉她小马跑进深山了。她以为小马早就逃出秦宫获得自由,突然得知飞云半月前就已经死了,一时不能接受。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想哭却哭不出声来,任由泪水缓缓流下,打在手背上。 佑月看她这样,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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