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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羊补牢

阿米巴采了一大把朱草,一边吃一边对一条黑蛇说,“我爹地说要来抓你。” “为什么?”小黑蛇问。 “抓你需要理由吗?你每天吃那么多果狸、雉鸡、兔子、老鼠,他们问你问什么了吗?” “那你那什么,现在在哪里?”黑蛇用头狠狠撞了一下毛球,给毛球撞了一滚,“你居然称呼一个修士爹地,我们天生地长的灵兽,哪里有爹地母亲。” 毛球滚过来撞了黑蛇一下,“你不懂,爹地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爹地现在正在念,等下了学,就会来抓你。” 黑蛇笑得全身颤抖,发出一串嘎达嘎达的声音,“念?只有人类才会这么无聊而且懦弱,想出念这种虚头八脑的东西,世上唯有捕猎、打架、睡觉、晒太阳才是正经事情,念是什么玩意儿,能饱肚子?” “这个我也不懂,但是我是眼睁睁看见,夸口能吃500条龙的金翅鸟,被修士们给抓住了,一条龙也没吃到,念大概像念咒一样是长术法的,不然怎么解释?” “他们来抓我,我就把他们都吃掉,然后我就能长出人脸,等我吃掉1万个人,我就能长出九个头来,拥有九条命,天上地下再没有谁能打得过我。” “我可不会让你吃掉我的爹地、姨姨和木木老爹。” “他们要来抓我,难道我不该杀死他们?打败吃掉、被打败被吃掉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只有对手死了自己才能活下去,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人里人气了。”黑蛇摇摇头,“哎,你这个脑子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水,你再跟他们呆下去估计要被逼着去念了……” “念没什么不好,爹地每天都给我讲上写的故事,你要不要听故事?我给你讲鲲和大鹏鸟的故事吧。” 三渣聚在任之的居所,这次,茶也不香了,丹药也顾不上惦记了,三人心中都很毛躁,你看我、我看你,寻思着由谁开口。 “哥,我闯祸了。”然之最憋不住,将狩猎时如何引发地洞崩塌的事情都坦白了,接着说到金翅鸟和蛇,关键是那条在逃的蛇,恐怕不会是什么凡品,不知道会不会引发像金翅鸟这般的乱子,必须赶紧偷偷抓住了才能安心。 “阿米巴的狗鼻子应该能找到他,最大的问题不是抓到,而是抓到后怎么安置。金翅鸟被收在七宝琉璃塔中,没有这种级别的宝贝根本关不住他们。” “宗门的紫金鼎估计也不能炼化他。”任之说,“不过,现在我有一个想法,宗门在调查结界崩塌的时候仔细探查过那块黑色石碑,当时都在纠结上面古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以为那是导致崩塌的关键,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应该是刻字破坏了石碑的封印,是不是可以尝试抹掉刻痕来修复石碑。” “应该不行吧,磨掉印记不还是损伤了石碑?怎么才能让它恢复如初?” “你要知道术法修炼到极高的境界是能够控制时空的,只要在刻字的区域让时空倒流就能修复如初。” “可是谁能有这逆天的能力?哥,你行吗?”任之摇摇头,“我们去问问师姐徐茀儿吧,恐怕她也不行。” 保密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情,要在秘密的情况下解决棘手的问题就更困难了。徐茀儿也被拉进了小团体,大家坐在她弥漫着花草香气的院子里…… “你还挺能惹祸的。”她冲然之说道,“五行梭拿来我看看。”然之回了句,自愧弗如,忙掏了五行梭给她,五只剑灵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往花树上飞去。 “逆回术我修炼过,不过还是初级,只能在小范围内短暂让时间接近于停滞,彧尧恐怕可以让时间倒流,上次比试,抵挡我最后一剑他应该用了高阶逆回术,否则整个山头都该被削掉,而不仅仅是山崖崩塌。” “我们只求他修复石碑,并不告诉他前因后果,他会帮我们吗?”然之问。 放在别的故事中,高人大士定是性情古怪需要要万般波折才能请动,我们的彧尧剑仙却是个极好脾气的帅哥,除了20年坚决拒绝徐茀儿的美意,在其他事情上却是极度心软好说话的人,以至于徐茀儿想也没想就帮他答应下来。 徐茀儿领着然之找到彧尧剑仙,三人去了旧山兽场,新的结界已经布好,地洞顶部塌着个大洞,石碑歪在洞中。 “这上面刻的什么?”当时的字还是大篆、小篆、鸟、虫,饶是剑仙也认不得然之的一笔草字。 “然之到此一游。”然之嗫嗫嚅嚅嘟囔了一句。 徐茀儿用指头戳了一下然之的额头,彧尧轻笑出声,将石碑扶正立稳,盘腿坐在石碑前。只见他结了个极复杂的手印,念动咒语,一束光向字处耀过去,碑上的字迹先是涂抹的部分然后从游的最后一笔到然的第一笔,逐笔消失,真的时光倒流了! “剑

仙你好厉害!”然之看得目瞪口呆。 两位高士接着催动术法,修补地洞的塌陷,看着沙石呼啸着向洞顶飞去,然之在一旁嚷道,“顶上还有一条石龙一头石虎”。 “那么大块地方用逆回术,一时还做不到,暂且只能这样了。”听声音,彧尧剑仙似乎很是疲累。 回来的路上,徐茀儿把五行梭扔给然之,让她收好,径自往东走了。 望着这个白衣胜雪的背影,然之总觉得有种挥之不去的孤独寂寞冷,二十多年了,她自从事发离家之后就再没有回过礼泉宗,也再没有见过父母,徐长老一定很思念她,她也一定很思念家人。 然之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彧尧剑仙身后,恐怕他刚才耗费了太多心力,否则以然之的御剑术根本跟不上他。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来到了西熙峰彧尧的居所。 西天彩霞漫天,彧尧收了剑,站定在垂花门旁,转身对然之说道,“既然跟到我家门口,你愿意可以进来喝杯茶。” “正有此意,想要叨扰。”然之大大方方进到院中,院中有一凉亭,亭中石桌上放有一套银质茶具。一个小童闻声飞奔过来,“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你平日馋嘴吃的零食,各拿一点过来就好。” 小童送来一小碟花生、一小碟瓜子、一小碟炒豆子,这些人间零食,修士吃的很少。彧尧隔空催动银壶,壶内茶水沸腾起来,彧尧给然之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其实,在我们礼泉宗,您和徐师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明面上谁都不说,这是我们宗门一大禁忌话题。现在我师兄有了新道侣,您看您跟我师姐能不能……让她有个台阶可下,她离家二十几年了,与父母之间的纠结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想必您更是清楚……这个事情不能一直这么僵下去,虽然修仙之人生命漫长,但是这二十几年也太长了些吧。” 彧尧端起茶杯,低眉啜了一口茶。 “凡人看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家媒妁之言盲婚哑嫁,人人有妻有子生生不息。修士们以修行长生为第一要务,生儿育女反倒其次,导致宗门人丁凋落,每每要去人界寻觅有灵根的,否则宗门香火难以为继。” “我们宗门算是个异类,部分要归功于我的母亲,宗主夫人秉持安家才能立业,小家安适,宗门才能长久的观念。我父亲管门人修行,我母亲管结婚生子,但凡有个适龄的,她总要想尽办法,为人牵线搭桥,甚至闹出各种笑话。”想到母亲然之不由笑起来。 “你们修炼到如此高深境界的人,应该老早参透了美丑、聪愚、贫富、善恶乃至生死不过是变幻不拘的梦幻泡影,对万事万物都能平常相待,生死且能看淡,跟谁结婚有那么重要吗?何况我师姐如此优秀从哪方面都配得上你。” 彧尧又啜了一口茶。 然之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继续说,“在我看来,婚姻这种事情不要因为珍视而耽误,更不要因为轻视而耽误,有总比没有强。像我这种炼气期的小修士都觉得,如果有必要要把生命的某一段时光拎出来与某个人,即便是路边的花子、残疾的流民、杀人的恶魔,甚至一棵树一块石头,结成道侣,也不是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 彧尧定睛看着然之。 “我是认真的,老天爷让你比人强难道是为了炫耀,而不是去施惠于人,解人苦痛,让人安乐,不然给你那么高的禀赋又是为何?” “有些人的苦痛在外,比如蠢笨、伤病、穷困、卑贱,有些人的苦痛在内,就像徐茀儿师姐,钻到牛角尖里,不得脱身,一家人跟着受煎熬,你是起因,总不该置身事外,当作没看见。” 彧尧端着茶杯说,“你说我能怎么办?” “她既然因你生了病,你要不把自己当作药补偿一下?比如,在你漫长的生命中拎出一段来,跟她约定个一年期的道侣?这样,于她有个台阶可下,于你也是种解脱。” 彧尧低眉将银盏里的茶一点点啜饮而尽,开口说道:“你的话,听上去有些胡闹,细一想,又未必没有道理,我可以一试,不过有个条件。” 然之一阵激动,自己的一番胡说八道,居然凑效了。 “你我先做一年道侣,让我了解你这约期道侣是怎么一回事,一年后我再与她提议,若那时她不同意,你再不能怨我。” 然之想,管他呢,先把水搅浑了再说,打破僵局总得有个突破口,便爽快答应了他,又说,“我也有两个条件,其一,你我互不干涉彼此;其二,我俩之间,你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合约即刻生效,两人击掌为誓。 不觉太阳已西坠,几颗疏星,点缀在蓝灰色的夜空。然之御剑回去,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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