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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苏醒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宴清而言都被拉长了数倍,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慢镜头,一切认知都能被推翻:就好像一个带有上辈子记忆的人重获新生,有时候感到的并非庆幸,而是另一种折磨。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饥饿感无时无刻,胃里藏着一个无底洞,什么东西丢进去都泛不起丁点波澜。那种反酸般的灼烧感是猛烈而无声的,要把整个内脏血肉都逐渐融化。普通的食物完全满足不了,她需要一种更炽热的,更新鲜的,更饱满的东西来填充自己,潺潺流过干涸而冒烟的喉咙,温暖整个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这种躁动就没有停息。心脏砰砰跳得很快,近得好像就在耳边炸开,她甚至能听到血管里某种澎湃液体流淌冲击的声音。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像是刚刚褪皮的蛇,变得极其敏感而富有攻击性,外界的任何刺激都会变成针一样扎进皮肤……那种隐秘的疼痛感,会让收到信号的神经和肌肉组织立刻做出强烈反映:反击,反击,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这种感觉令她疑惑,不安,难过,进而变成了恐惧。 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的。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气味,熟悉的房子和风景,然而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感触,冲动,陌生的渴望与兴奋……有什么东西由内而外地改变了自己,而且这种改变让她难以自控。 看到镜子里那奇异的面容和肤色,结合身体里无法平抑的躁动……宴清大概知道了什么。 她想起那一天的流星雨,想起妞妞那时突如其来的嚎叫,临到深夜无法满足的饥饿,妈妈的头晕,宁宁的高烧昏迷,以及后来的排斥至死……还有那天看到的,全身流脓溃烂的怪物——毫无疑问,她也变了。她本来已经死了,只是后来又活了,而活过来的这个,也许已经不再算是以前的宴清了。 害怕吗?崩溃吗?……也许是有的。只是骤然醒来的不适应和茫然无措盖过了这种情绪,看着江女士的眼睛她又无法诉诸于口……更令人难过的是,她对自己的妈妈和小野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跃跃欲试的渴望——不,那不是渴望,那分明就是一种攻击性。尤其是当她们在自己面前走动的时候,她在江女士关切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及倒影中她盯着对方的眼神。 就像是匍匐在草丛中锁定猎物的捕食者,细如针尖的一点,可怕而贪婪的专注。 于是她知道,她也变成了怪物。 一个本来死在废墟里,却再次睁开眼,对最爱的人产生了嗜血欲望的,可怕的,不该存在于世的,怪物。 ……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味道。 像是脏乱牛窝里,稻草高温发酵出来的,那种又甜又腥仿佛在腐烂的味道。 整个空气里好像都弥漫着这股气息。越往外走,味道越浓厚。 身旁的人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她全然听不进去。呼吸都沁满了这个味道,腥得人晕头转向,可他们好像完全闻不到,也感受不到小区里那种奇异的,死了一样的安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靠近。身体里所有细胞发出无声的警戒,全部神经紧绷成一线。相比而言,似乎人类血肉之躯携带的那种诱惑力都减弱了,有更大的,更恐怖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黑暗的,潮湿的,悄声无息的,像是下雨后蒸腾而上的清新带点腥的气息…… 宴清下意识闪电般抓住旁边人要探出去的身体! “别。” 面对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她只能说这两句话。 “——别去。”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潜意识的直觉,神经高声嘶鸣,传达出不安而警戒的信号。可她没办法用三言两语把它讲清楚,更何况他们也不会信。 出于某种尚且存在的情绪,她只能阻止最近的人,却没有拦住不听劝的人。她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尝试寻找这种无声的气味来源上,对周遭的喧嚣反而显得迟钝而漠然。 直到她发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车胎。直到她感受到脚底下,那窸窸窣窣砂石翻动的振动,像是沉睡的远古巨蛇被唤醒,舒展庞然身体在泥土里肆意穿行的声音。 她喊了停车。接着就是巨物破土而出拦住他们去路,而妞妞为了保护主人,奋然不顾冲上去的场景。 两个脱离生物学常理的生物缠斗在一起,所迸发出来的力量是惊天动地的,近距离观看不亚于直接迫害自己的视觉和听力,带来的感官震撼无与伦比。不管是妞妞的吼叫还是被扫落在地,巨型藤蔓甩动枝条在空中发出鞭子般的破响,以及两物相撞产生的无声冲击……都让所有人都忙不迭地跑出了这犹如风暴中摇摆小船一样的s,远远地躲在了一旁,生怕再引出了什么妖魔鬼

怪,不敢轻易再动。 宴清被江女士拉着手护在身后,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那尘土飞扬的战场,她的目光悄然落在了江女士背上,片刻后,又缓缓移开,墨镜下看不清神色。 “能不能打赢啊?”赵晋一行人躲在楼栋门口,为了免受波及他们退了有些距离,近视眼的他有点看不清战况,急忙问旁边的杨野,“小野妹妹,你养这狗多长时间了?它打架厉害不?你觉得有胜算不?” 杨野明显有些着急,尤其是听到妞妞传来有些尖利的痛呼声后,如果不是江女士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不松开,她怕是都要自己冲过去了,哪还有精力关注赵晋。 “妞妞很厉害的,它以前就帮我们打跑过一个怪物。”江女士试图安慰大家,得来的却不是感激,而是李婶一家退避三舍的动作。 “啥??你们明知道这狗都这样了还养着?”罗招瞪大眼睛,看疯子一样,“你看过网上的视频吧?这东西吃人!有个人就是被他家变异的兔子活活吞掉的!——” “你瞎说!”杨野一听这话也急了,“妞妞从来不伤人!就算它长这么大了也没有攻击过任何人!如果不是它我早就被四楼那个怪物吃掉了!” “四楼?”罗斯玛丽一愣,联想到江女士当初介绍说自己住在三栋,顿时反应过来,“所以那天的声音是你们——你们早就知道小区里有怪物了?!居然提都没提,还想跟我们一起走?!” “不是,我——”杨野嘴巴笨,着急之后更是无从解释,憋红了脸,“那是意外,我和妞妞不是——” “好了,有什么好吵的!”赵晋一看大事还没解决几个人就内讧了,连忙打了个圆场,“现在的关键是这些吗?咱们不是更应该担心妞妞能不能打得过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玩意儿——” 他看着挥舞着粗壮枝条的巨型植物,一时间犯了难。 “无根藤。”沉默的宴清忽然开口。 赵晋一愣,明显没想到这个答案,“啊??你见过?” 宴清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之所以认识这种植物,还是在讲《凤求凰》里关于女性地位的时候提到的。那时宴清做了一个小专题,跟学生们讲解古代女性大多被视为男性附庸,就如同菟丝花和无根藤,还附上了两者的图片。为了扩充知识她课下查了很多资料,自然对这种植物有了些许印象。 虽然和记忆中有一点差距,变得更巨大狰狞,但关键的几个特征都符合。而且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它是寄生植物。” 通常可以在灌木丛中找到它,种子刚刚萌发的时候会长出细长的根,但只要它找到了寄生的对象,就会将它那细细长长的根部以及茎蔓紧紧缠在寄主的枝干上。藤茎上的“吸器”就像一个个吸盘直接扎进宿主体内,最后自断根源。即使手动把无根藤的茎蔓扯断,只要让它找到新寄主,就会如同森林野火般春风吹又生。而且它种子产量惊人,一颗可产千粒,在恶劣的气候里能进入休眠,多年后仍能发芽。 无根藤有很多药用方法,能祛湿消肿和治疗关节炎。对于人类来说它是有益草药,但对于其他植物,它就是可怕的入侵者——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和寄生特性,让它能够轻易扎根在宿主的身体里,并汲取其营养物质,轻则导致黄化叶落,重则会干枯死亡。尤其是田里的蔬菜瓜果,路边的桦树栗柴树,无根藤的身影随处可见。 但没人想到有一天它会变成了这番模样。 它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异:原本的黄绿色变得更翠意,细弱的藤条如今粗壮得惊人,还伸展出很多细虫一样的幼苗。近乎退化成微小鳞片的叶子像是蛇鳞般在茎身上紧密排列,变成了坚硬如壳的盔甲,一根一根钢针般的绒毛附着其上。鼓动的花苞像沉眠的抱脸虫一样微微绽开,露出里面卵珠形的子房和腺体。明明正常形态下看着细嫩无害的植物,在放大数百倍后就会变得无比狰狞可怖,活过来的食人怪物。 而且和本来面目不同,变异后的无根藤力气极大,移动间能破土穿泥,甚至轻松顶起凝固的沥青路面。妞妞无往不利的尖牙利齿在那硬壳表面只能造成一道道乳白色的划痕,并不能有实质性的伤害。它粗壮却有力,甩着茎身抽打到地面时就会碎开一条裂痕,可想而知如果攻击到妞妞身上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东西如此难缠,本体坚硬而力大无穷,妞妞正面刚不过只能到处跳跃闪躲,一时间根本难以近身,即便偷到机会也不知如何下手。力气终有用光的时候,如果再找不到有效对策,等到妞妞精疲力尽,它沉睡在地底只露出那细如线虫般的幼嫩藤蔓就会悄声无息地重新爬上地表,缠绕一切活物然后吞噬殆尽。他们也逃不过。 “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那就想想办法呀!”罗斯玛丽催道。 赵晋赶紧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搜索无根藤怎么清

除,得出的结论却是—— “除草剂?!”他瞪大眼,“不是,这、这谁家里有这玩意?!” “我家倒是有,”罗招开口,随即面露犹豫,“但是……” 众人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一眼,沉默。 就算有除草剂,这至少得有几吨才管用吧?况且药物的效用都是缓慢的,在他们能凑到几吨除草剂之前怕是骨头都被嗦干净了。 “哦对了!”赵晋一条条往下翻,终于找到一个有用的信息,脸色一喜,“火!上面说可以清理后集中深埋后焚烧——火克木嘛!” 这话一说完,大家又沉默了。 先不说怎么具体实行拿火引藤蔓的过程,大家都是防火救火的教育听到大,对怎么取火点火的步骤还是有点陌生。 而且……“就算点着了,”江女士叹了口气,“也得找到它的根放火才有用吧?”不然就这架势,对方很快就能自己扑灭了,再不济断茎逃生,届时也是白搭。 “这东西不是无根藤?”罗招眉头打结,“它有那玩意儿?”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纠结的赵晋突然眼前一亮。 “哎??问题就在这儿啊!无根藤无根藤,虽然没有根,但上面不是说是寄生植物吗,那它肯定得寄生在什么上面才能长这么大才对啊!” “对啊!”江女士面色一震,“我们想一想,它既然一直潜伏在小区里,那它的‘根’一般就不会离得太远,看这个体型它的宿主应该也不能太小……所以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大的无根藤寄生,一时半会还不会死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苦思冥想。 那边打斗凶猛,眼看妞妞不敌,被无根藤扫飞出去,撞在地上还滚出去几圈,在地上挣扎几秒都没能利落起身,显然是受伤了。 妞妞……杨野脸色发白,尤其是看到妞妞好不容易站起来后,呛咳几声,有血从嘴边滴落……她眼眶都红了。 “救救妞妞,它快不行了!”十五六岁的孩子六神无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救救她,求你们了,有什么办法能救她,什么都可以——” 溃败的局势让大家都沉默了,旁边的罗招咬咬牙。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从旁边绕过去,先走一步,”他提议道,“反正也打不过,能争取一秒是一秒,人命关天,哪管得了这么多。” 杨野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却又马上移了回来,抻着脖子选择正视她的眼睛,鼓足气道,“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大家本来也是萍水相逢凑个伴儿,你的狗自愿跑过来也是你的事儿,我们犯不着跟着一起要死要活吧?” “就是。”李婶在一旁附和,“现在不走等那畜生死了,大家都得陪葬!” “你们……”杨野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又急又气,“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江女士连忙将她抱进怀里,心疼得皱眉安慰,对那一家三口也没了好脸色,“别哭啊……要走你们走,我们再想办法啊。” 她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宴清,抿抿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罗招看着远处逐渐缓慢下来的身影,深吸一口气,牵着李婶的手就想往那边走。 就在这时,无根藤抓住妞妞回防不及时的空隙直接将她扫落,妞妞惨嚎一声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空中洒下淋漓的血滴,转了好几圈重重砸在地上发出轰然声响,浑身都在颤抖。她前肢努力地挣扎想要站起来,却几度蹒跚向前后又屈跪下去,能清晰听见骨头磕在地面上发出的脆响。 “妞妞!”杨野抽噎的不成声,几乎不敢再看,绝望地只重复着一句话,“救救它,宴姐姐……求你,求你救救妞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仿佛心里存在着一个奇异的幻想,幻想她也可以变成之前那些看到的“异类”般,力大无穷,战无不胜,如同天降神兵拯救众人。 然而现实是,她依然穿着那滑稽的厚重衣服,戴着黑黢黢的墨镜,沉默地望向妞妞的方向,毫无反应,像是已经认命。 赵晋情不自禁随着她的视线方向望去。 妞妞被那千钧一击扫出了很远,直接落在了那棵橡树前面不远处,遍体鳞伤,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被血呛到的低咳。它的毛发全被血沁湿了,打蔫似的贴在伤痕上,众人这才发现除了内伤妞妞的表皮伤也不少,一道又一道,就像是被鞭子抽过似的皮开肉绽,只是它毛发黑又厚,打结黏成一捋一捋,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完了,”罗斯玛丽喃喃,“现在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晋却没理会她这丧气话。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

> “是我感觉出错了吗……”赵晋一眨不眨地盯着妞妞,或者说妞妞那边,“怎么……突然不攻击了?” 原本气焰嚣张稳操胜券的无根藤仿佛突然间被按下暂停键一般,在打飞妞妞之后静止不动,就连得意挥舞的小枝条都在空中僵住了。 赵晋看看侧着头一直注视那边的宴清,又看看妞妞,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眼前一亮。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慨道,“哇……比小说都夸张哎……” “什么意思?”江女士捕捉到他突然昂扬起来的情绪,忙问道,“你发现什么办法了?” 正要离开的罗招一家脚步一顿。 赵晋指了指妞妞,不言而喻的意思。 罗斯玛丽没明白,急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说人话啊!” 反倒是情绪激动的杨野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妞妞。 ——或者说妞妞身后。 百年橡树静静伫立在小区中央,葱葱郁郁,高耸入云,美得如同一副风景油画。 “是了,无根藤需要宿主……”江女士喃喃,“经久耐用,能一直供养它,还没有被吸干的宿主……” “妞妞!” 在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杨野突然大喊一声,手直直指向它身后的橡树。 妞妞歪头看了看她,仿佛领会到什么,顿时精神一振,挣扎着站起身来,没有继续和藤蔓缠斗下去,而是掉头就跑,目标非常明确—— 有趣的是,在妞妞逃跑的这一路,无根藤都没有任何动作,只在妞妞跑到橡树下然后转身朝它发出怒吼时微微一动,随即定住了。 这个举动更加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什么变异版的致橡树啊!”赵晋感慨道,“这剧情太魔幻了吧,跟爽小说似的。” 难怪之前打架的时候悍不畏死……除去它本身表壳坚硬实力过胜,它的“根”不在这,即便受了伤暂时龟缩,等到源源不断的营养供应过后,它马上就会休养过来——它是无根之物,全靠寄生而活,尤其是这几天过去,难以想象它的“根”到底在地下扎了多深多远,以至于整个小区都在它的狩猎范围之内。 难怪之前毫无动静,它的成长必定需要一段时间;难怪车子启动在经过橡树时毫无异常;难怪这颗橡树突然间长得如此高大,繁盛,反常……它们不是寄生和被寄生关系,它们是共生! 那么是什么让它们在短时间内改变了食物链之间的对抗关系;又是什么让它们能获得如此充足的“营养物质”被滋润得强壮且繁荣? 他想到这几天逐渐安静下去的小区。除了第一天四栋的声音外后面再无动静。消失的蝉鸣。静止的风声。再无联系的其他业主。以及看不见的救援和幸存者…… 他突然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 “烧了它!”赵晋喃喃,“做个火把……快!” 杨野闻言想都不想地低头想要撕开自己的t恤,结果因为质量太好,拉扯半天都撕不开,急得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女士阻止了她的动作,很有魄力地动手撕了自己的真丝上衣,把破损的那一块扎进裤子里盖住,然后从路边捡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布条打结捆牢后问赵晋,“有打火机吗?” “……”赵晋拍了拍头,如梦初醒,“我靠!我忘记了!我是死肥宅但是我不抽烟啊!” 他追悔莫及。 就在这时,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伸了过来,掌心躺着玫瑰花图案的打火机。 “用我的吧。”罗斯玛丽哆哆嗦嗦地开口,“虽然直播的时候不能抽,但私下里我偶尔会过过瘾……” 江女士连忙接过,噌的一声,希望的火苗冒了出来,点亮了众人的脸。 她把打火机放在了布条下,屏气凝神。 “……” 是了,然而电视剧里的帅气情节根本没发生——原本以为是一下子点火把,没想到火小不说,轻轻一阵风过,噗的一下,火苗瞬间就灭了。 “……” 我靠!赵晋瞪大眼:原来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完了!这可怎么办! 火把是没被点,然而无根藤的怒气值却在看到火星子的那一刻被立刻点了! 它大概是猜到了这群人的计划,再也顾及不了虎视眈眈的妞妞,移动自己的庞然身躯,靠着极其坚硬的表皮和冲击力,把沥青地面冲破了一条大裂缝,往他们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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