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脏东西都吐出来之后孙知薇慢慢清醒过来,她逐渐明亮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扶着自己躺在地上的姚寅笙不知所措,“你们你是谁啊?”
姚寅笙把孙知薇扶了起来,“我是来帮你的。”
那个装满了污秽之物的脸盆被孟媚嫌弃地丢到一边,“大师,这盆东西怎么办?”
姚寅笙看了一眼还在冒着黑气的脸盆,嫌弃地说道:“这个盆大概也用不了了,加点水把里面的东西洗掉一起扔了算了。”
孟媚巴不得把这个脸盆扔掉呢,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她立马照做了,而姚寅笙看着惊魂未定的孙知薇淡淡地说道:“我有事情问你。”
孙知薇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现在身子热热的,但是四肢还是有些疲惫。孙知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阳台上的碎玻璃,“什么事?”
“你跟汪骏是不是曾经在一起过?”
孙知薇脸色苍白地说:“是,但是我们上个学期期末就分手了。”
“为什么?”
孙知薇有些犹豫,她眼神飘渺思考了好久才说道:“因为因为我们感情不和,吵了一架之后他提出了分手,我觉得这段感情这么维持下去也没有意思,也就顺着他的意分手了。”
姚寅笙把自己的猜想搬了出来,“你跟汪骏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怀了汪骏的孩子?”
姚寅笙的这句话像一枚鱼雷投入水中,数秒之后让人群沸腾了。三个舍友上前询问道:“知薇,你和汪骏有孩子了?”
孙知薇着急地满脸通红,她朝着姚寅笙大声地解释道:“没有!我跟汪骏没有孩子!没有!”
姚寅笙看到孙知薇的反应那么激烈,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已经被孙知薇印证得百分之八十了,只不过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事,孙知薇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姚寅笙把贴着黄符的木盒子放到孙知薇面前,木盒子棕色的盒身现在蠢蠢欲动,若不是那张符,估计这木盒子已经要散架了。姚寅笙单手按着木盒子,冷冷地对孙知薇说道:“既然你和汪骏两个人跟这个孩子都没关系,为什么他会先后缠着你和汪骏不放?汪骏已经因为这个孩子跳楼了,你知道吗,你刚刚,差点儿也要跳下去了。”
孙知薇觉得姚寅笙的话很荒谬,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跳楼呢?但是舍友告诉她,姚寅笙说的都是真的,她刚刚真的已经半个身子来到栏杆外面了。孙知薇这才相信姚寅笙说的话,紧接着她捂着自己的脸大哭起来,吓得舍友赶紧给她递纸巾安慰她。可是孙知薇只是不停地哭着,然后冲着那个木盒子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缠着我?我不是给你买了东西了吗?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你真的要我死你才甘心吗?”
孙知薇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这些话听上去有点神经质,加上孙知薇凌乱的头发和满脸的泪水,看上去就像一个女疯子。姚寅笙让孙知薇先冷静下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帮助她的之后孙知薇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拉着姚寅笙的手求她一定要救救自己。
“你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跟汪骏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孙知薇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只能微微点头,“是,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吵了架,他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想要我去打胎。其实那时候孩子还小是可以打掉的,但是我当时不想打,我怕疼,可是汪骏坚持一定要我打掉孩子,还扬言不打掉的话就要跟我分手。”
姚寅笙听到这里多问了一句,“后来你把孩子扔掉了是吧?为什么这么做?”
孙知薇苦涩地笑了一下,“后来我父母也知道我怀孕了,而且也知道了我跟汪骏也已经分手了,他们找汪骏讨要说法不成只好把气撒到我身上,要我去打掉这个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月份已经足了,不能打掉孩子,我父母气得自己回家去,让我自己处理。我只是一名大学生,没有父母的帮扶根本没有经济来源,而且汪骏也是铁了心一分钱都不打算给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去了一家小诊所生孩子,然后用他的脐带把他给”孙知薇忏悔般的嚎哭起来,嘴巴上还说着自己是出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好像这些话是说给那个命运悲惨的孩子而非在场的人。
姚寅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张纸一张纸地给自己擦眼泪,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姚寅笙才接着问:“你刚才的话,我感觉好像你跟这个小鬼之间达成了协议?能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事已至此,孙知薇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了,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姚寅笙。
最初在汪骏跳楼自杀被发现的时候,孙知薇还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也没有知道她已经把孩子生下来扔掉了。一直到有一天她因为前一天晚上吃辣的吃到肠胃炎发作了没去上课,便在宿舍里休息,吃了药孙知薇又钻回被子里睡觉去了,但是突然她感觉自己床下有小孩儿的哭声。一开始孙知薇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产生的幻听,但是这个哭声一直持续着吵得她睡不着觉,孙知薇这才打算下床查看。
孙知薇在宿舍里挨个儿查看了之后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的柜子里,可是自己的柜子里只有衣服和行李箱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录音机了?怀着好奇孙知薇打开了自己的柜子,顿时被柜子里的场景吓了一跳,一个全身绀紫的小婴儿蜷缩在柜子里安静地躺着,这个小婴儿孙知薇再熟悉不过了,那脖子上的脐带还是她亲手缠上去,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孙知薇捂着嘴巴跌坐在地上,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了那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自己的孩子身上发出的,但是她也看得出来那个孩子身上没有起伏,他根本就没有呼吸,哪里来的哭的力气?
尝试了好几次孙知薇才从地上站起来,她慢慢靠近那个小婴儿,用晾衣杆的一端戳了戳,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凑近一闻还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孙知薇慌乱地跑到附近的服装店里买了几件纯黑色的t恤,把这个小婴儿包裹起来,当天晚上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外出不回来,趁着大家都躺在床上的时间偷偷把小婴儿丢到教学楼的男厕所里,然后选择在外面的小旅馆度过一夜,第二天天亮了才回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