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伪军官登门当说客
一天,羊村长家门口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穿着一套灰色中山服,一表人才,手里提着一大袋礼品。
燕子正和几个小妹子在门口跳橡皮筋,看见有人来访,礼貌地称呼道:“阿叔,您找谁?”
“这是羊村长的家吗?”来人问道。
“是的,您是找我阿爸吧!”燕子回过头来,冲着屋里喊着,“阿爸,有客人找您!”
“来了来了。”羊村长从大门出来,迟疑片刻,就认出来客,惊喜地喊到:“啊呀,稀客,老同学,郭显勇!”
“羊志忠,羊班长!”郭显勇也欣然应道。
“啊呀,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岁月不饶人啦!”羊村长说。
“是啊是啊,从一名热血青年,变成老头子了。不过也不算老,五十刚出头,正是功成名就的时候,想当年,姜太公八十才遇王哪!”
“哈哈哈”羊村长被老同学的话惹得笑了起来,“你呀,就是会说话,还是那么风趣和幽默。想当初,在学校读,有多少个美女被你迷住了。”
“那里那里,还是你这个当班长的厉害,班里那个最漂亮的女同学,最后不是和你牵手走啦!”
“不提了,不提了,脸红脸红!”羊村长提起这些往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似乎回到了十八九岁那个青春年华。“哎呀,顾着说话,快屋里请!”
羊村长把老同学请到了自己的房。
房里,左右面墙有两个又长又高的柜,满柜子都是;窗前,有一张写字台,一套红木家私,一把摇椅随便地放在墙角;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一盘兰花正开着,散着淡淡的幽香······
羊志忠和郭显勇同岁,都属兔,羊志忠大郭显勇三天。他们俩从私塾、乡办学堂、到市公立学校,一直是同班同学。后来袁世凯、张之洞奏请朝廷停办科举,以便推广学校,务求实学。并且命令学务大臣迅颁各种教科,督促府厅州县于乡村各地遍设启蒙学堂。
因为这种变故,羊志忠从市公立学校毕业后,回乡当了老师,操起爷爷的老本行;郭显勇则在父亲的安排下,报读了云南6军讲武堂。现为伪军琼南司令部上校旅长。
“上校旅长,你今日光临寒室,请多指教!”
“别别别,”老同学急忙摆手道,“羊兄,别人叫我上校旅长,我可以接受;但你这么称呼,就太见外了。羊兄,指教两字不敢当,我们述述旧情吧!”
羊村长特意给老同学煮了一壶兴隆咖啡。
一阵咖啡芬香扑鼻而至,咖啡煮熟了。羊村长起身斟了两杯,把一杯端给老同学,说:“这是纯正的兴隆咖啡,你尝一下,味道如何?”
“老班长,没想到你真是有心!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这个嗜好,让我好感动啦,太感谢了!”一股暖暖的情愫油然而生,他的眼眶里有点湿湿的。
郭显勇端起咖啡闻了一下,呷了一口,咂咂嘴,称道:“地道,好咖啡!实在是兴隆咖啡!”
羊村长用手掌往脑后梳理着头,点了水烟壶,说:“你来一口吧?”
“谢了,我不吸烟,你用吧。”
“好,你会保养身体!”羊村长说,“你也太见外了,到我这里来坐坐,还带了这么多手礼!”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两人客套一番后,少顷,郭显勇说:“当今中国,各种势力,各立山头,名为大众,实为祸国殃民也!”
“哦,请老同学指教!”羊村长谦逊地说。
“孟子曰:‘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你想想,如今国内这种形势,各党派分争,勾心斗角;内敌外患,战火不断,如何是好?”
“老同学有这份忧国忧民的想法,本人十分敬佩!”羊村长说。
“位卑不敢忘忧国啊!怎么说,咱们都是中国人,谁不想自己的国家强盛达!像日本、德国、英美俄等国家。只有国家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负!”
“说得极是!”羊村长喝了一口咖啡,用手抚摸着下巴的胡子,把水烟壶收了起来。
“战争,其实都是政治家和军事家的把戏,是好战之徒神经病作的变态产物,就像日本人、德国人!”郭显勇说,“近来,日本人慑于国际社会和人道主义的压力,修改了以前的‘三光’政策。他们知道,像‘南京大屠杀’的杀鸡儆猴,只会激怒更多中国人的反抗和斗争,只有采取柔和的政策,才能让国人屈服。”
郭显勇话锋一传,说:“古人曰,‘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拼命抵抗其精神是可贵的,但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屈服而保全民众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办法。从历史角度而论,强弱吞并是一种自然现象;国家,是一个概念和虚构的东西;人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