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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

陈宛七一看到这玩意就头晕,自打入宫以来日缝夜缝,变着花样的做,绣得都要吐了,好在皇帝不缺新奇的玩意儿,玩了个把月也该玩腻了,近日也没再让她绣。 这死太监这会儿又拿出合欢图来,陈宛七心中暗感不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公公妖声怪气的问着:“这绢子可是你绣的?” 陈宛七皱眉道:“是。” 孟公公露出得逞的诡笑,“来人,把她拿下!” “凭什么抓我?” “谁敢!”李贵妃怒斥道:“孟公公,你别太过分了!当着本宫的面胡乱拿人,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娘娘,你这又是何话?奴才也是在为你这翊坤宫着想,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阿七犯了何错,你凭什么抓人?” “太医说过,皇上乃是心神不宁,以至病魔侵蚀。”孟公公翘着兰花指,“这玩意儿,便是害得皇上心神不宁的祸根!” 一条绢子在他手中舞出花来,孟公公满腹狐疑的说着:“这些下三滥的玩意蛊惑皇上,绢子上还绣着小人,莫不是哪个小贱人下了诅咒,令其日夜侵蚀龙体。” 陈宛七不爽道:“你瞎说什么?什么小人贱人日日夜夜!难不成皇上还抱着合欢图睡觉?” “嘿呦!你怎知皇上的龙床上铺着合欢图?”孟公公尖声质问:“除了我们养心殿的人知晓,你们翊坤宫的人又是如何晓得?” 见鬼!玩这么花的吗? 陈宛七万万没想,这东西竟是拿来铺床?难怪要得那么多! 孟公公转眼看向李贵妃,“娘娘,底下的人不懂事,你这一宫之主还不懂吗?在这宫中行此阴毒之术,那可是大忌!” “阴毒?”李贵妃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成日卖弄奇技淫巧,害得皇上作鳌山灯。究竟是谁阴毒!” 孟公公冷笑一声,“这话奴才可就听不懂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咱底下的人哪个不是费尽心思讨皇上一笑,就连这后宫上下皆是为了让皇上舒心。贵妃娘娘莫不是在指桑骂槐,说的是……皇上阴毒? “你!咳咳咳!”李贵妃气上心头,猛咳几声,脸色煞白难看。 陈宛七赶忙搀扶着她,“娘娘,别气着身子。” 孟公公得意道:“听闻娘娘近日身子不好,当心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更说不清了。” “死太监,你别给我太过分了!” 陈宛七破口大骂,一旁的太监立马朝她瞪来。 “你这贱婢,胆敢如此对孟公公说话!” “活腻了是吧?” “你这是在找死!” 孟公公一抬手,底下的人差点咬着舌头。 “干爹,她……” “啪!” 孟公公一巴掌扇在小太监脸上,“吵什么?没瞧见贵妃娘娘凤体欠安吗?” 一帮叽叽喳喳的太监闭了嘴,他转眼看向陈宛七,这会儿反倒一笑置之,不知笑里藏着多少刀片。 “既然娘娘凤体不适,那便好生养着吧,明日……本公再来拿人!” 孟公公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翊坤宫,李贵妃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中越发模糊,恍然间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娘娘!” “娘娘醒醒啊!!” “太医!快宣太医!!!” 翊坤宫上下惊惶无措,太医来了一趟,好在并无大碍。 这些日子李贵妃吃不好睡不好,心中郁结成疾,今日又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榻边一群宫女伺候着,陈宛七独自站在门外,心中甚是自责。 东厂存心为难李贵妃,这回就是想将她搞下台,不知在皇上面前又是如何挑拨是非。 眼下李贵妃让他气倒了,明日又该如何? 那死太监还拿着合欢图借题发挥,陈宛七心里很是愧疚,毕竟这是出自她手,这点无法辩驳。 可她不无辜吗?她不委屈吗? 初入京城时,她也想靠自己的手艺做个正经生意,没曾想在这旧社会也有自己的流量密码,依然得顺应市场制造爆款,她也是鬼迷心窍一头陷了进去。 后来入了宫,皇帝又要她绣这绣那,今日要这样的,明日要那样的,她一个宫女又能如何?打工人又能如何?老板要的东西谁敢拒绝? 陈宛七淡淡的叹了一声,“活该啊,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她悄悄往屋里探一眼,不

想日后冷宫里头又多一个李贵妃。 次日一早,东厂一帮人又朝翊坤宫走来,孟公公却不在其中。 一帮太监尚未踏入大门,陈宛七就走了出来。 “我跟你们走,莫要惊动贵妃娘娘。” 小太监们互相交头接耳,没有孟公公在场,他们自然也不敢大吵大闹。 陈宛七脑子清醒得很,却也糊里糊涂,不知自己被带往何处,回过神来已站在一处院子里。 孟公公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旁还有小太监给他端茶送水。 他摩挲着手中的绢子,满意的看了她一眼,“陈宛七,本公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姑娘。” “废话少说,你还想问什么?” “是谁让你害得皇上下不了床?” 这话听着属实恶心,什么叫是她害得皇帝下不了床? 陈宛七不悦的蹙着眉头,听他又问了一句:“可是李贵妃指使你干的。” “不是!” “陈皇后?” “不是!”陈宛七正色道:“孟公公,你身为养心殿的人,难道不知这是皇上亲口跟我要的?若要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皇上指使我干的!你敢有意见?” “掌嘴。” 陈宛七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太监就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耳边充斥着阵阵耳鸣,脑子里呜嗡响,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何事,脸上火辣辣的,茫然的捂着脸,触到嘴角的血。 她不觉得有多疼,只感受到满满的羞辱。 一双金丝镶边的靴子映入眼底,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宛七,你是个懂事的姑娘,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知道本公想听什么,若是说句中听的话,本公也不会为难你。” 陈宛七含着一股腥味,抬眼咧了咧嘴:“你!没!有!鸡!儿!” “放肆!!!”孟公公整张脸瞬间扭曲得变形,厉声惊叫:“给我打!” 孟公公尖声离去,气得喉间发出那不男不女的声音,甚是难听。 陈宛七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一条长凳拖到面前,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挨顿板子。 东厂的人也不敢杀她,毕竟她是翊坤宫的人,就算这回没能拉下李贵妃,拿一个宫女出气也没什么损失。 眼下皇帝是何情况尚未知晓,李贵妃又病倒了,纵使再憋屈也得忍耐……忍耐……熬过就好了。 “别碰我!”太监伸手拽她,陈宛七反感的拍开,“我自己会走!”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太监呵斥道:“行啊,上去趴好!” 她深吸一口,自个趴到长凳上,宛如一片案板上的猪肉。 胸口贴上板凳的一瞬,心脏剧烈的跳动,好似要将这板凳给震碎了。 陈宛七咬紧牙关,每一刻都无比煎熬,可她宁愿一直煎熬下去也不想面对接下来的痛苦。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勇敢、从容、体面的面对这一切。 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板子还没挨就想哭了…… “劈啪!” 一声痛响,板子落下。 “啊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陈宛七克制不住的吼叫,心肺紧紧揪在一起,她喊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吐出来那般难受。 哪怕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痛感迸发的这一刻,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在这受此酷刑! 理由是什么?凭什么要她来承受? 为什么巴掌甩到脸上才觉得是羞辱?棍子打在身上才知道疼? 她疼得快死过去了!快死过去了!! 恍然间,她竟看到上辈子自己坐在沉闷的办公室,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站在严肃的会议室,挨着莫名其妙的骂。 她背着一口大锅走回工位,黑锅压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每一步都窒息!窒息!!窒息!!!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 这是谁的人生?这是她的人生?可自己根本不想过这样的人生,一点都不想! 所以,她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 陈宛七感觉自己好像入了畜生道,从一个社畜变成一只畜生,甩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一板下去已是皮开肉绽。 长板高高扬起,配合着挂在太监嘴角畸形的弧度,即将再度落下。 <

> 刹那间,陈宛七翻身落地,屁股砸在地上的痛感不比挨板子轻,可却让她变得清醒。 “啪嗒”一声巨响,板子砸在凳子上两败俱伤。 陈宛七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半截凳子就抡起来跟他们拼了命。 “滚啊!滚!给我滚!不想活了是不是?都别活!谁也别想活!我告诉你们,老娘是从朱府出来的!” 她大喊出那个烂背于心的名号:“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朱继尧!” 一听到北镇抚司,这帮小太监多少是有些忌讳。 “老娘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你们陪葬!” 一帮小太监平日里只会跟在老太监身后拍马屁,真遇上事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儿竟被她这副鬼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陈宛七趁机往门口冲去,蒙头撞上一堵冰冷的白墙。 “吱——吱——” 耳边再度响起刺耳的分贝。 门口又来了一群太监,这回是撞进死胡同了。 眼前白茫茫的,陈宛七仰头往后倒下,看到了头顶的太阳,灼得她睁不开眼,瞬间又暗淡无光。 院子里顿时死寂沉沉。 一条银鱼在日光下散发出阵阵寒气。 “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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