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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孝子

回到宫里,陈宛七干活都提不起精神,捉了一夜鬼实在累得够呛。 李贵妃以为她心不在焉,特意叫到身边宽慰着:“阿七,这事你也别怨皇上,当初成国公给阿尧寻了门婚事,皇上还亲自赐婚,这小子谁的面子也不给,故意跑去诏狱待了三天三夜,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 “娘娘,这事我知道。” “你放心吧,皇上只不过是要面子,过几日便好了。这小子以前同他一提起成亲之事就没个好脸子,如今又厚着脸皮求皇上赐婚,自然得给他点脸色瞧瞧。” 陈宛七犹豫的问着:“娘娘,我出身不好,我怕……” “怕什么?”李贵妃打断道:“我也是宫女出身,你觉得我不好吗?” “自然没有,娘娘是最好的。” “那不就得了,谁能决定自己的出身?若是只看出身就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朝堂之上又有几人能立足?” 大殿之上,成国公浅咳两声,皇帝嘘寒问暖着:“老哥,你病着了?” 成国公扯着嗓子,无奈道:“皇上,我老了。” “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成国公摆手婉拒,“请过了。” “太医怎说?” 成国公闷闷不乐的吐出四个字:“郁结成疾。” 皇帝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老哥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连孙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可愁的?难不成……你还想再添个丁?” 成国公脸色一沉,皇帝反倒兴致勃勃的说着:“我那有几味新药给你试试?咱俩比比,看谁先再生个儿子!” “咳咳!”成国公沉声道:“多谢皇上好意,老臣心领了,赐药倒也不必,皇上若是有心,不如赐点别的。” “老哥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赐婚。” “赐……赐什么玩意?” 皇帝不禁拍拍成国公的胸口,一把年纪身强力壮,胳膊比他还粗,再娶一房也不在话下。 “老哥,你可以啊!” 成国公蹙着眉头,礼貌挪开皇帝的五爪。 “非也。” “那你这说的是何话?老弟都让你给搞糊涂了!” “皇上就别跟我耍大刀了,你还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这病全是让那小子给气的,你也知道他那德性,这会儿闹着要成亲,你拿他能有什么办法。” “害,我当是什么事。” 皇帝见成国公愁眉不展,反而宽慰着:“老哥,你犯不着发愁。先前咱俩劝他成亲,这小子死活不肯,还闹着要出家,我气得都想削他脑袋,他自个先躺大狱去了,全然不把咱俩当回事,你说气人不气人!” 皇帝说着急了,缓了口气,接着道:“这会儿他跟中邪似的,厚着脸皮跑来求我,你说我能不给他点脸色瞧瞧吗?我这也是在给你出口气啊!” 成国公叹了声气,无可奈何的说着:“这孩子自小就倔,他不愿意的事谁都说不动他,我说的话他更不爱听,从来也没求过我什么。只不过……这回他竟开口求我,你说我还怎么拒绝,只好卖个老脸过来求个情。” 皇帝语重心长的说着:“阿尧想成亲,我这做长辈的自然也想成全他,可他偏偏看上个宫女,要家世没家世,要样貌没样貌,门不当户不对,做个小妾都勉强,他还非得娶做正妻。老哥啊,这门婚事你真能答应?” “罢了,这小子难得开窍,能成家也是好的,那姑娘我见过,没家世反倒也干净。阿尧的性子本就不好,哪个大家闺秀谁受得了他那德性,他想娶便娶吧,能过日子就成。若是不依着他,只怕他真学老二耍一辈子光棍。” “啧,阿孝打小就不靠谱,你儿子都让他给带坏了。” 成国公摇着头,“还不是让你给惯的。” 皇帝反驳道:“你自己生的大孝子还赖我不是?” 殿内隐隐传出几声争论,门口的守卫略感不安,一个乃是九五之尊的天子,一个是德高望重的成国公,这两人要是吵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殿门开启,一道圣旨从殿内传至翊坤宫,后宫上下人尽皆知。 皇帝亲自赐婚,成国公家的孽子与李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喜结良缘,三日后大婚。 陈宛七捧着热乎的圣旨,整个人还是懵的,不曾料到这般变化竟来得这样快。 这两日翊坤宫有些吵闹,各宫的宫女皆是有些好奇,寻着各种由头跑来翊坤宫,就是想看看那小宫女究竟是何人物,竟能攀上成国公家的高枝。 陈宛七没少听到闲言闲语,在这宫里比她强的人比比

皆是,不少宫女熬了半辈子也没能寻个好归处。在旁人看来,这般好事怎么也轮不上她,不到半日就开始传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些话她倒没当回事,这会儿没什么实感,继尧也没个人影,按照李贵妃的话来说,大抵意思是成亲前不能见面。 李贵妃亲自教导她大婚之礼,还给她准备了嫁妆,沈尚衣连夜赶出嫁衣,凤冠霞帔一样不少,从宫里嫁出去的女子虽是比不上千金小姐,但也算得上风光。 陈宛七一知半解的配合着,这几日李贵妃不让她干活,闲来无事就自己做些针线活,弹指挥间,三日一晃而过。 住在宫里的最后一夜,陈宛七睡得很浅,仿佛回到头一夜来到翊坤宫那般。那时只身入宫也是如此紧张,如今一眨眼真要出宫了,越是近在咫尺越发感到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月色尚未落尽,回忆藏于梦中,一道道画面交叠重塑,悲喜交集,最终定格在那昏天暗地的初晨,他们牵着手,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握紧彼此的手,又一同抬起头来,撞见那道黎明的曙光。 陈宛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手心贴着一道掌心交扣在枕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轻轻抽手,触上眼前的面容,摸到真实的触感,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呢喃着:“你这家伙……” 继尧缓缓睁开眼眸,平静的注视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你们这的规矩不是说成亲前不能见面。”陈宛七说着又吐槽一声,“不过你也不是讲规矩的人。” 继尧不管不顾的将她抱在怀里,眼里还带着点怨气,“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竟然还说梦话。” “我说什么梦话?” “你喊啊,相公,我的好相公,我可想死你了。” “放屁。” 继尧贴得紧,听见她窜动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阿七,你也是想着我吧?” “哼。”陈宛七软软的吭了一声,“你不是说还得缓一阵吗?皇上怎么又突然赐婚了?我都没搞清楚状况,你还没个人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因为我不要脸啊,我缠着大哥,求了老头,赖着皇上,还得讨好李贵妃,你可是我费尽心机才求来的宝贝。” 继尧轻吻着她的额头,指腹摩挲着发丝,“阿七,我可太想你了。” 陈宛七说不出肉麻的话,扬起头碰了下他的唇。 继尧笑得合不拢嘴,忍着冲动没再咬一口,“你别碰了,再碰我就走不了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 “你先睡,我再待一会。” 陈宛七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踏实了许多,犯困的打了个哈欠,沾在他身上沉沉的闭上双眼,耳边渐渐有些嘈杂,再睁开眼时,屋里一片亮堂,外头天还是黑的。 陈宛七硬是被挖起来梳妆打扮,换上华丽的嫁衣,戴上凤冠霞帔,一身珠光宝气珠围翠绕。 翊坤宫上下皆是红红火火,姐妹们沾沾喜事还能蹭红包吃喜糖,各个好生欢喜。 李贵妃也跟着起了个大早,只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喜忧参半。 陈宛七抱着一个小匣子凑到李贵妃面前,匣子里头铺满各式各样的绢子。 “娘娘,这是我自己做的绣品,你若不嫌弃就留着吧。” 李贵妃接过绣品,感慨道:“怎会嫌弃,你这手艺我可喜欢得很。” “娘娘,自从我入宫以来,你对我百般照顾,阿七无以为报。我以后……大抵是没机会进宫了。娘娘千万要保重,莫要气坏了身子,我一定会日夜为你祈福保平安。” 李贵妃拿着绢子就忍不住抹过眼角,“你这孩子,大喜的日子还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这绢子是让我用来擦眼泪的?” “擦哪都行……” 李贵妃破涕为笑,陈宛七也半哭半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初入翊坤宫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可这翊坤宫却支起了她的半边天。 陈宛七不曾想过,自己会在这冷冰冰的宫墙中投入过多的感情,若不是遇上李贵妃这样的主子,自己定是撑不下去。 在她心里,李贵妃就像个神仙领导,从来都是言传身教,不会无端苛责下人,更不会以上位者的姿态为难别人,是她教会自己不卑不亢的往前走。 “吉时已到。” 外头敲锣打鼓一片喧嚣,盖头款款落下,断开主仆间的最后一面。 “娘娘,珍重。” 陈宛七强忍着哽咽,做了最后的道

别,李贵妃含泪送别。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宫门行至朱府,一路惹得不少百姓围观,众人皆是好奇这位从宫里嫁出来的新娘子,更惊讶于平日里的那位黑面神,此刻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得意,看着像是娶了一位神仙娘子。 陈宛七一路蒙着盖头,目之所及皆是喜庆的红色,周围吵吵闹闹,时不时的放几声鞭炮,吓得差点没喊出声,头上戴着凤冠沉甸甸的,脑子多少还有些不够用。 “夫妻对拜。” 盖头转身微晃,陈宛七探见一抹红衣近在眼前,恍然间意识到,这已是自己第三次拜堂了。 回想起头一遭的被逼无奈,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可她却时常想起,是他硬生生的把自己从鬼门关拽了出来。 第二回的懵懂莽撞,处处充满荒唐可笑,生涩而热烈,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 第三次的风光体面,此刻终于有了实感。 命运像是不停的同她开着玩笑,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每每垂死挣扎之际,他都毫不犹豫的朝她奔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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