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见了涂山璟,又给了空间和灵药,想着若涂山璟仍有一难,应当也能自保,便去了一件心事,带着海棠又选了不少精致可爱的玩意儿,过足了瘾才回宫,又在俊帝和静安妃面前撒了好一番娇,只哄得众人都乐了才罢休。 却说涂山璟巡视完皓翎的产业,回到青丘家中,正逢大哥涂山篌给母亲侍药。 那妇人卧床闭目,涂山篌端着药立在一旁,神色晦暗,一室静默。直到涂山璟步入内室,那妇人闻声睁开眼,也不看要上前的涂山篌,伸手笑着招呼道,“小璟回来了,快过来给母亲看看!” 涂山璟瞟了兄长一眼,见他脸色更加灰败,不禁心内有些叹息,面上却是温良一笑,“母亲,孩儿回来了!”说完,又被那妇人拉住手,忙顺着力道坐在了床边。 “瘦了,瘦了,这回回来可得好好歇歇!要我说涂山家的产业哪里忙的完,以前你父亲也是这样,才,咳咳……”那妇人好容易说了一长句,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涂山篌忙上前,要帮忙拍背,却被那妇人一把推开,一时不敢上前,只焦急的在一旁不停搓手。 一旁的嬷嬷忙走到涂山篌身前,熟练地给妇人揉胸搓背,又对涂山璟道,“二公子也该好好劝劝夫人,这病还是要吃药才能好!” 涂山璟闻言,看向涂山篌方才端的药,竟还是满满一碗,转向母亲道,“母亲,这药……” “我喝,我喝还不行嘛,真是,小璟才回来,你就告状,到底谁是主子?”那妇人见了涂山璟,只觉得连药都没那么苦了,笑着嘟囔了一句。 涂山篌闻言,忙要将药端给涂山璟,又道“这药有些凉了,我去热热!” “不必了,凉些正好。”那妇人声音冷淡的说了一声,伸手将药碗接了过去,一口喝下,又张嘴喊苦,涂山璟早接过嬷嬷手中的蜜饯,给妇人喂了一颗。妇人顿时甜了一脸,“还是你孝顺!” 涂山篌闻言更是神伤,默默退了出去。 涂山璟看了兄长一眼,不禁想劝劝母亲,“母亲,其实兄长也很是孝顺……” 那妇人伸手打住,“你别被他骗了,他,哼,还是别说他了,快和母亲说说你这次出门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涂山璟见母亲神色不耐,不好再言,只拿巡视途中遇到的奇闻怪谈说与母亲,哄她开心。 “这么说,皓翎还是那么富庶,生意也不错,我怎么听说,近年来,有个什么香雪海、天工开物的铺子,很是红火,开遍了大荒,可有这事?!” “确实,这香雪海主打女子美容养颜之物,眉粉、粉饼都极好,香膏更是出众,且在各地售卖的各有特色,这次孩儿还特地从皓翎带了不少那边正流行的给母亲!”涂山璟见母亲笑意晏晏,又道,“天工开物却是做的兵器生意,以巧思闻名,不过这两家店铺都售价颇高,且常常限量出售,对我们涂山氏的铺子影响倒不大!” 妇人闻言,笑着点点头,“听起来,倒是真不错,你可知道背后是谁?” 涂山璟道,“只知道与皓翎王室有关,近年来,那西炎王孙苍玄似乎有露面,但孩儿仍有些怀疑。这两家店铺,与秀色、宜家,好似一脉同源,都不似这西炎王孙的行事风格!” “哦,那西炎王孙都说是弃子,你竟好似对他颇为关注?” “那西炎苍玄是西炎嫡长孙,其父亲乃是黄帝元后西陵螺祖第四子,母亲是若木族长,姑姑是西炎赫赫有名的王姬大将军,嫡亲的叔伯也都为西炎战死,表妹更是皓翎大王姬,听说与皓翎二王姬亲如兄妹,黄帝和俊帝有意联姻,他与那西山王母也有渊源。即便眼下有些势弱,但他背靠皓翎,又与西炎老氏族有旧,在中原还有西陵氏支持,依孩儿之见,未必没有一争之力!”涂山璟看了看母亲脸色又道,“而且,苍林等人都是西炎氏族出身,与中原并无感情,中原需要一个就算不偏向中原,也绝不能偏向西炎的君王!” “好,好,好!我的小璟长大了,不过这些可别让你那奶奶知道,她总拿涂山氏祖训说事,要我说,这规矩早该改改了。都说事随时移,以前三国并立,涂山氏还能隐于其中,独善其身,如今这西炎虎视眈眈,天下一统就在眼前,难道涂山氏如此家大业大还能置身事外,只怕江山一统,帝君下一步就要剑指青丘了。独善其身,哼,哪有那么容易!” 涂山璟虽知母亲非一般闺阁女子,却不料母亲平时只说精心养病,从不理家事,也有这般见解,还支持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微张了嘴。 “哈哈,咳咳,我的小璟可是吓住了,你放心,母亲心里都明白着呢!”妇人拍了拍涂山璟的手背,又喘了喘道,“你别怪母亲催你,母亲身体自己知道,你如今长大了,母亲也该去陪你父亲了,如今只有一事实在放心不下,你对你未来的妻子,可有什么想法,不许说没有,
妻子是要陪伴你未来的人,若是彼此无意,伤人伤己,你若有什么想法和母亲说说,母亲必定帮你选一位合心意的妻子!” 妇人看儿子不似以往一般淡定,又道,“你这是有心事了,快和母亲说说,趁母亲还在,还能替你张罗,你那奶奶手段虽是一流,但看人眼光委实不行,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那贱婢,嗯~扯远了,快说吧!” 涂山璟见母亲如此为自己操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心间悸动,终是微微一笑,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中袒露了,“母亲,孩儿以前总想着要找一位精通琴棋画,善于理家的女子,才能替孩儿打理好内院,让孩儿专注于涂山氏的生意心无旁骛;最好还能懂些商事,不然只怕夫妻无话好说……”他在母亲愈发戏谑的目光中,不禁吞了吞口水道,“但孩儿如今,如今不那么想了。打理家事固然重要,但也不是非要她打理不可,如今内院管家,也不过是请示奶奶,将来她也可以,再不济还有孩儿,咳~” 涂山璟说着脸不禁红了,妇人也渐渐收敛神色,听他继续说道,“至于琴棋画,经商道理,孩儿都十分精通,她也不必都,都精通,只要她愿意与孩儿相守此生,孩儿就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有意趣的,值得期待的!” 妇人闻言沉默良久,涂山璟也渐渐恢复了冷静自持的一面。“小璟,你心里有人了,是谁?” “母亲!”涂山璟正要言语。 “小璟,母亲是过来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母亲怎么会忘记,喜欢一个人,你所有的想象都会是她的样子,甚至会觉得她的存在赋予了你生命的意义!”妇人拍了拍涂山璟,“小璟,你从小就懂事,母亲虽然很欣慰,但母亲更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母亲很高兴你遇见了那样的人,母亲想知道她是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