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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

三人围坐在桌前,气氛有点尴尬。莲姨呡着茶,目光不停在杨烈和言九之间流转。显然大家彼此都在互相揣摩,杨大少迷茫中带着警惕,来路不明的小姑娘则低头盯着手里的茶杯,时不时偷看几眼对面的杨烈,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确实见过他。在被收在柜子底的一本旧相簿里,定格着那一年那一代风华正茂的唐门门人。黑白照片无损于他们的风姿,泛黄的底色为那段过往平添了几分苍凉的意味。在她还不懂得何谓物是人非的年纪,仅凭长辈将她翻找出的相册默默放回原位的动作,她就察觉到了那其中深蕴的苦味。 “他们是谁?” 那是唯一一次,她发问而没有得到回复。究其原因,只因触目惊心。 他们是同门,是从乱世走来的幽灵,是我。 如今,就在眼前。 杨烈,她那早已去世的师父。 而眼前,却是青年时的他。 情绪失控后再冷静下来,言九一时很难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起猛了,指定是起猛了。 她在杨烈和莲姨的注视下起身,往床上一滚,拉起被子盖好。 再睡会儿。 莲姨:? 她从杨烈脸上看到同样的惊讶之色,两个素来冷静自持的唐门杀手不由有些怀疑——到底是她有病还是我有病? 诡异的沉默中,床上突然“咕”的响了一声。 又是一声。 小姑娘慢慢从床上坐起,重新挪回桌前。她笑了两声,想借此缓解一下尴尬:“那个……有吃的吗?” 是个机会! 杨烈正待起身,一旁莲姨已经率先拍桌而起,道:“哎呀呀,都忘了你昏迷这几天什么都没吃。饿坏了吧,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莲姨抢先一步,借机从此抽身出去缓缓,关门前她还不忘给杨烈使了个眼色:审审。 杨烈:“……” 那边又眨了个眼:姨相信你! 言九也接收到这个眼神,却好像会错了意,冲她招着手道:“要四个菜一个汤啊,再来盆大米饭——” 屋里重归寂静,杨烈静静地被她打量着。一开始她还只是时不时偷看几眼,但是鉴于每次抬眼都会和他对视上,外加杨烈对她的目光好像并没有什么所谓,于是慢慢地她干脆托着腮帮子,光明正大地看他。 如过境的北风,凛冽冷然却摄人心魄。 “不睡了吗?” 如果不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太过冰冷,这话还能往关心二字上贴贴。 “不行,躺下更饿了。饿的我睡不着。”她说到这儿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人换过了。 得,她本来想找噬囊来着,估计是被收走了。 她跟杨烈比划了一下:“嗯……帅哥,你见过我身上有一个这样的球球没有?那就是个放东西用的,不危险,能不能还我?” 杨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据唐妙兴说是莲姨给她换衣服时掉出来的小玩意儿,瞧着像是机关一类的东西。他拿去给梁五儿看过,从他那儿知道这是天工堂的手笔。 “嘿,不过这个好像不太一样。”梁五儿两指捏着噬囊,凑近向里看了看,又在手里颠了颠,“杨少爷,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捡的。” “嚯——捡这么一宝贝。福星高照啊杨少爷!” 杨烈:“……” 杨烈:“妙兴捡的。” 梁五儿试图找到噬囊的机关,但是一时半会儿确实摸不到关窍,思索片刻,对杨烈笑道:“这个要不放我这儿,你跟妙兴说说,我研究研究,要不了几天,这手段就是咱唐门的了。” 他话音未落,杨烈已经将东西从他手里夺回:“没必要。” 杨烈将噬囊从口袋里掏出放在桌上,道:“想要?” 已经伸出手的言九动作一顿:“吔,不可以拿吗?” “先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倒在山下?” 我也想知道啊。言九心想。被人偷袭本来就始料未及,现在眼前还坐着年轻的师父,这事儿她不比杨烈清楚。不过要说猜测,她还是有一个的。 曲彤。 能办出这种事的只有曲彤。 她突然出手,迅速捧住杨烈的脸,跟着起身靠近他。为了方便观察,她将一条腿曲起放在杨烈腿上,一双手则扳着他的脸使他仰头和自己对视。有发丝落在杨烈脸上

,他不由皱起眉,对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有些排斥。偏偏她还又低头凑近了几分,她的眼睛从眉骨看到嘴唇,最后同他对视,问:“帅哥,介意我检查一下你吗?看完我才好说我的答案。” 不明白她所谓的检查是什么意思,杨烈沉默片刻,道:“杨烈。” “唔……好嘞,杨少爷,多谢配合。” 她的手指微微泛着些凉意,顺着他的眉骨向下在他眼窝处按了按。杨烈顺着她的动作睁眼闭眼,她又轻轻扒开他的下眼睑,几乎贴着他的脸观察那双眼瞳。杨烈有些不自然地转动着眼球,言九用手指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很轻:“别动。” 虽然配合着她奇怪的动作让杨烈不自在,但他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她探向噬囊的另一只手。 “放心,这里头没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就拿个……”她说着又把手往那边送了送,指尖轻触噬囊,手里便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银色笔式手电筒。她将灯打开,光线照射在他漆黑的瞳孔上,他的虹膜随着灯光的远近收缩放大。 不是机器人。 就算是马仙洪的神机百炼也不可能造出这样似人的造物来。 真是活人? 唐门,杨烈。 杨烈,唐门。 ——这他妈简直是危言耸听! 她的表情变得愈发惆怅起来,一方面因为饿的,另一方面她实在参悟不透这到底什么路数。 要么,就是脑子又出问题了。 可是不该啊。 之前的体验分明不是如此,她怎么觉得这好像有点像是……像是…… 木门“吱呀”一声,莲姨端着餐盘,看清屋内二人贴在一起的姿势后一时表情管理失败,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这叫什么事儿? 小杨烈、和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孩儿、在妙兴屋里……啊? 她刚刚在路上经过一轮头脑风暴,结合二人当时奇异的表现,推测这也许是什么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相见不相识的戏码。周密考虑,她也没忘了唐妙兴。她看着唐妙兴长大,从看到他床上躺了个女孩儿的第一眼她就从这离谱的行径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但是妙兴啊,姨真觉得他俩挺配的——他俩有夫妻相啊! 这小姑娘虽然行为举动古怪,但是莫名的,她总觉得她举手投足之间处处有杨烈的影子。 眉眼也有几分相似。 妙兴,姨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心,只能对不起你了。 虽然已经做出了抉择,但是真打开门看到小姑娘趴在杨烈身上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这未免有点太快了。 一瞬间杨烈本就紧紧抓着桌面边缘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指节几乎泛白。 “呀,咱姨这速度,大厨啊!”言九对此毫不介意,自然起身坐回原位,两眼盯着莲姨手里的餐盘。 “家常便饭,哈哈……你跟小杨烈,你们……?” 言九的注意力现在全在饭上,望眼欲穿之余随口道:“哦,给杨少爷做个体检——姨,你要想做等会儿给你也做个。” “不必了,呵呵。” 莲姨将餐盘放在桌上就没再管她了,扫了一眼面色深沉的杨烈,见他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 言九对着眼前的饭陷入了沉思。 四个菜,两个不认识的野菜,两个好像是咸菜。 还有一碗米饭。 她不死心,问:“姨,汤呢?” 莲姨伸手试了试桌上的茶壶的温度,道:“嗯,现在喝正好。米饭兑上水,就是汤了。” 言九:? 我以为你是客气,没想到你来真的啊。 想哭,但是没力气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言九含泪麻烦莲姨添了一次米饭,含泪用杨大少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又叠了一下,擦了擦眼角。 莲姨觉得稀罕:“这孩子怎么吃个饭还吃哭了?” 言九张口就是胡话:“想起我妈来了。” 她又用手帕沾了沾眼角。 莲姨趁机引导性地发问,语气平常似是要跟她唠嗑:“哦?你妈……你父母是谁,圈里人吗?跟我说说,兴许我认识呢?” 言九用一句话杀死了游戏:“您不认识,他们走得早,我都没见过。” 莲姨:? 那你刚才想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连忙咳了一声,掩面给杨烈使了个眼色:我没法问了,你问。 <

r> 杨烈面色平静,问:“你的答案呢?” “嗯?哦哦,对。”她差点把这茬忘了,摇了摇头,她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也不知道。”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还不如起猛了合理。 她又回到床上,一边给自己盖被子,一边对杨烈道:“等我睡醒了,你要还在这儿,咱们再说。” 再醒过来,床边的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唔……杨少爷还真是……挺闲的哈。 她本来想等杨烈和莲姨都走了的空当摸出去探探情况来着,结果左等右等,莲姨是走了,杨少爷一动不动,最后真把自己等睡着了。 对着杨烈这张脸,她忍不住在被窝里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疼。 真的疼。 也就是说,真是回到从前了。 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曲彤! 虽然没证据,但言九认定这事指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拉住杨烈的胳膊,道:“杨少爷,我能见一下咱门长吗?” 杨烈:“……” 真把唐门当自己家了这是。 他姑且耐着性子解释道:“门长不是随便就能见的,你有什么话可以先告诉我。” “拜托了,杨少爷——求求你啦,求求你让我见一下门长吧——” 从门长房间里退出来的杨烈觉得自己好像没比唐妙兴好到哪里去,他合了门踱步到台阶下,就地坐了下来。 虽然答应替她引荐,但门长这么快就答应下来他始料未及,本来打算等门长拒绝了,正好断了她的念想——不管她所图为何,都不必再为此缠他了。 可是如今他也实在不好把握她和门长之间谈话的走向,倘或……倘或门长要杀她呢? 眼前浮现出小姑娘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杨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那丫头虽然不灵光,但察言观色上还是有点水平的,应该不至于闹到要门长出手。 月光下他回望屋内橙黄的灯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师兄啊,你是真的给我捡了个麻烦。 屋内二人相谈正欢。 唐炳还没来得及多问,言九就“咕噔”一声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眼泪汪汪地叫了一声:“太爷——” 唐炳:? 这是什么针对老年人的诈骗手段吗? 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言九情真意切,一气呵成:“太爷,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小九飘零半生,遇到太爷才算有枝可依,以后没人能再欺负……” “言姑娘,废话就别说了,切入正题吧。” “嘿嘿,太爷,我跟你讲个故事。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你要信我啊~” 唐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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