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岁休假的第三天。 俩人饱食后窝在一起,周季礼半躺在沙发上对着电脑一顿敲打,丁岁坐在地毯上也开始游览邮件,他们安静工作互不打扰,偶尔丁岁会捏起桌上的葡萄投喂身后的人。 烈日午时骄阳似火,如此他们度过了一个闲暇又忙碌的下午。 阳台上绿植的影子被逐渐拉长,丁岁向后靠着沙发边抻了抻麻痹的双腿,将垫在屁股下的坐垫抽出抱在怀里,随后拿起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周季礼在房间内开完视频会议,走出来时看见她已经关了电脑在沙发玩手机。 他走过去与她靠在一起,“我们的朋友组了个局,明天晚上嘉善食府去吗?” 自打那天晚上韩尤与周季礼通过电话听见有人叫他,他们几人的小群信息轮番轰炸他。 周季礼将手机递给丁岁,她接过后震惊地看着上百条未读信息,一点开聊天画面话题就只关于她。 她微微张开嘴,“我们的朋友?” “我们的朋友。” 丁岁想起卧室那张合照,“是那会儿一起在店里复习的朋友的吗?” 周季礼眼里闪出一丝惊喜,“你想得起来?” 丁岁点头,“可以,只是很模糊。” “没关系,咱们慢慢来。”一想到她还有想起来的可能,内心的喜悦止不住的冒泡。 当晚周季礼将丁岁拉进群,群里安静几秒后,一个昵称我的眼睛就是尺的人发了一条:丁岁? 岁不岁:是的。 我的眼睛就是尺:呜呜呜,我都想死你了,丁岁。 为五斗米折腰:卧槽!真人? 韩得是你:看吧我就说我没听错,周五家里除了丁岁还会有谁一叫他就走的。 岁不岁:真人,我真的是丁岁! f:【结婚证】图 呵呵呵:卧槽!这速度。 :卧槽!这速度。 韩得是你:卧槽!这速度。 为五斗米折腰:卧槽!喜酒。 我的眼睛就是尺:卧槽!喜酒。 丁岁点开图片看,是他们的结婚证,她转头望向他,“你什么时候拍的?” 周季礼没有掩饰,“当天晚上。”他将她正了正身子,“这个聚会来的只有群上的朋友,要是实在紧张就抓着我的衣服,要是想回家就晃了两下,好吗?” 昏暗的小灯照着他的目光柔情坦诚,像一汪池水倒映着皎洁的弯月,丁岁被他专注的目光盯着,脸上泛起一丝羞意,“知知道了。” 周季礼眼波闪了闪,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逐渐靠她愈发近,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在落她的唇瓣上,旋即分开,他想更亲近但又怕吓到她,只能浅浅轻吻上去。 两人鼻尖轻微摩擦,丁岁往后仰了仰,尽管她后退半步她依旧能在他柔情的眼眸中看见自己,她双手捂着嘴巴,睁大的眼眸里浮现惊愕,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羞赫。 他忽略她的惊讶又朝她手背亲了下,揉了揉她的头,语气里带着缕缕笑意,“洗澡睡觉吧。” 周季礼起身回了卧室,丁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月光停留在她身上,她缓缓放下手,随后呼出一口气,用手背贴了会儿脸颊,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的脸红得像猴屁股。 丁岁进了卧室看见他眉飞色舞的回消息,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周季礼现在正乐得开花儿,他叮嘱完她,看她突然害羞没忍住亲了一口,她不排斥甚至脸红了,他想没羞没臊的婚后生活指日可待,心里还感叹,这就要结束洗冷水澡的日子吗。 丁岁出来时见他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就一个吻,这么开心?” “就?”他心思不可控的朝另一个方向走,“那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她立即打断他将要说出的虎狼之词。 “噢。”出师未捷身先死。 丁岁背对着他躺下,旁边的男人厚着脸皮凑近从后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的下颌蹭了蹭她的头顶,阖眸想还是香香软软的老婆抱得舒服。 她背靠着他的胸膛,漆黑的夜一双如水的眸子转了转,她知道白天他想抱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但她还有点别扭只能用喂葡萄的方式补偿一二,这两日她醒来是躺在他怀里的,晚上,就让他抱着吧。 次日,丁岁特意打扮了下,画了个淡妆找出平常逛街才会穿的裙子。 周季礼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身短袖下身长裤,丁岁哭丧着脸,“你能不能和我搭一下。” <
> 周季礼见她穿着白色吊带小长裙还化了妆,丁岁美而不自知,他的喉咙不自觉的滑动,“我我穿什么?” 丁岁拉着他来到衣柜前翻找,“你怎么一水儿的短袖背心啊。” “夏天,凉快。”他答。 她看着衣架上挂着仅有的两套西装,西装一穿加上他俩的身高差,这不就是父亲跟女儿吗。 丁岁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为难,“行吧,就这样吧。”,她也想不到配她裙子的衣服。 周季礼靠在另一边的橱柜上,眼里满是欣赏,“我老婆怎么跟仙女儿似的。” 丁岁挑眉问他,“人家男朋友一般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穿吊带背心出去,你怎么没跟我提啊?” 他轻蔑一笑,“那是他们自己不自信,我老婆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 丁岁看着他一脸得瑟的样子,没忍住踮起脚往他脸上亲了口,“走吧,再晚要迟到了。” 她直径擦过呆滞的男人,走到门口还轻轻偷了声笑。 上了车后,周季礼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聚精会神的开着车,但他上车时的手忙脚乱,丁岁看在眼里反倒有些心疼他,分离八年的恋人如今一个吻就可以扰乱他的心池,他到底是怎么捱过这些年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门口前,一位穿着黑色马褂的男人为丁岁开了门。 周季礼将车钥匙扔给了他,牵着丁岁轻车熟路的往里走。 里面和外面无差,上头挂着红灯笼,很敞亮不阴森,两人穿过半圆拱门脚下踏着鹅软石,石柱上明黄色的灯足以照亮漆黑的路,丁岁微微惊叹,“这真像古代的御花园。” 这时有位同样穿着黑马褂的年轻男子给他们带路,他们穿过廊亭来到一处隐蔽的厢房,还未推门进去,丁岁就已经听见里头的吵闹的动静。 周季礼摸了摸她微微湿润的手,揽着她的腰俯身轻声说着,“要是实在紧张我们就回家,嗯?” 丁岁攥了攥他腰间的衣料,“没关系,熟悉之后就好了。” 周季礼示意服务员推门,门内的人瞬间安静几人齐齐看向门外,他们的眼里无一不是期盼。 丁岁听到周季礼在她耳边提醒着“小心台阶”,她低头走进去后,抬眼环顾一圈,三男一女,女生看见她后,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朝她快步走过来,她手无足措的站在她面前,丁岁连忙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谷韶印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原本她在高三开学时想给她一个惊喜,那是她在补习班其他同学教她编制的彩虹手绳,她努力学了将近两个月,终于编了个最好的想送给她,可她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到她。 丁岁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回来啦。” 片刻,谷韶印止住眼泪,“这次不能再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丁岁眼眶微红,保证道:“好。” 她拉着丁岁坐到她右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彩虹编织手绳带在她的腕中,“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编,或许哪天编着编着就遇见你了,尽管你不会记得我,但我一直想送你一条彩虹。” 在叫服务生上菜之前,周季礼给她一一介绍一遍,他们都清楚丁岁的情况,老实坐等周季礼叫他们的名字。 视线转到贝明屈时,丁岁神情微顿,“你不是上个月刚拿金华奖的最佳男主角吗?”周季礼刚才还叫他胖子来着,她疑惑的叫了声,“胖子?”,贝明屈也不胖啊。 贝明屈嬉笑道:“我大学期间减肥了。” 丁岁这才了然点点头。 韩尤:“还有姜夏和何方柳,下回等他们有空了再约。” 丁岁:“好。” 周季礼端了一盅汤放到丁岁面前,“等会儿喝,先晾着。” 而丁岁还在和他们攀谈,谈着谈着才发现这世界真的很小,但他们就是遇不上。 贝明屈是演员,早前演了一部电影叫《独行者》,其中讲述了一群有缺陷的人想参加市级比赛,最终又站上世界舞台的故事。 许温容当初也在里面饰演一个跑龙套的角色,而遇见谷韶印的机遇更大,因为她是一名娱记,再简单点儿来说她也是一名狗仔。 韩尤还是财大气粗的样子,他继承了他家木业公司。 禹林川由于他自己独爱甜品,热身投入甜品行业,而他的连锁店如今也如雷贯耳。 丁岁犹豫了会儿,豁出老脸说:“冒昧问一下,我去你店里买甜品能打折吗?” 众人愣了下,随即哄堂大笑,韩尤捂着肚子仰头笑着说:“我们去都是免费,你应该
直接问拿多少。” 贝明屈笑着笑着,哭出了声,“我不能吃!” 谷韶印一边拍拍他的背安慰,一边放刀子,“没事儿,你看我吃就行了,宝。” 丁岁转头问起周季礼,“他们是情侣吗?” 周季礼:“对,中间分过三年,又在一起了。韩尤和姜夏是一对儿,禹林川万年单身狗。” 她听见万年单身狗的时候笑了下,想起小杨每次买到木木甜品一副要供起来的模样,“要不我给他牵个线?” 周季礼挑眉,“行啊。” 禹林川此时盯着刚端上来的兔子布丁,脑子自动浮现那个每天来他店里买甜品的兔牙姑娘。 一群人吃完饭去了旁边的厢房,丁岁扫视了一眼,里面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他们自动坐到了麻将桌上,韩尤按了摇色子的按键后,义愤填膺道:“上回周五这厮赢了我一套十万的游戏皮肤,这回指定不能放过周五。” 丁岁坐在周季礼旁边,频繁听到韩尤说起这个名字时,眸底浮现出一丝茫然,周五? 她心里思量,遂安科技的老总好像就叫周五。 “要不要玩儿一把?” 丁岁感受到耳边呼出的气,她醒了神习惯性点点头,等她坐到主位上时,她微微侧头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贴在她背后的周季礼。 而后丁岁感觉自己特别像名利场上随手招呼的路人甲,尤其是他出那句,“随便玩儿,输了算我的。” 他们玩儿的太大,丁岁没有传说中的新手金手指,她心里掂量了下自己已经输了六位数了,她一个社畜有点接受无能,拉着谷韶印去了旁边台球桌上。 她们轮番打着球,谷韶印问:“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丁岁:“我临时有工作,打车回去的时候遇见的。”又好奇问了问,“我和周季礼在高中的时候是怎么在一起的?” 谷韶印俯身瞄着球对准洞口一击,白球擦过下3号球她直起身,疑惑的皱了眉,“你们没在一起啊,我当年问了你好多遍,你都说你们只是朋友。” 她又想到当时她们学校论坛上铺天盖地关于他们的帖子,“对了,你可以去找找我们学校的论坛,那里各种楼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删。” 于是丁岁和谷韶印坐在旁边的红木椅上开始翻找论坛上的帖子,八年过去,十三中和槐柳的论坛依旧热闹,而关于丁岁和周季礼的只剩三俩个帖子。 但也足够让丁岁在其中获取当年的信息。 她咬了咬下唇,这个周季礼一肚子坏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