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谨想了想：“咱们要是介入，应该会枪毙，这人不止这点事儿，还有别的事儿呢，桩桩件件都是不可饶恕的。” 要是能找到受害者家属，让他们联名上告，这人准得枪毙。 沈黎就让这么干：“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活着，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更好，对谁都好，省得以后祸害别人。” 程元谨：“那就搜集他的证据，应该能判死刑。” 半个月后传来消息，那人的确判了死刑。 沈黎打电话告诉沈丹，让她高兴高兴，也能安心。 沈丹刚安顿下来，听了这个消息，兴奋不已，没想到那人作孽多端，竟害了那么多人，最后走上了死路。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做下的孽，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她对沈黎道了谢，谢谢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沈黎：“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姐妹，在我眼里，你和沈蕊他们一样，都是我妹妹，对了，我给你开的药你继续吃，或许能有自己的孩子。” 沈丹也想要自己的孩子，一直坚持吃药，挂了电话，看见继子继女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给我找麻烦，我会尽到自己的责任，把你们抚养成人，至于将来长成什么样，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最好能考个好大学最好，省的让我操心，我也会供你们读，这一点你们放心。” 沈丹也想对几个孩子好，可几个孩子被亲妈挑唆几句，立刻不认她了，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 不过她也想得开，毕竟孩子不是自己的，不和自己亲理所当然，将来不指望他们，不抱希望也就不失望。 赵清和的长子快十岁了，多少知道一些，神色愧疚，给沈丹道歉。 沈丹受伤的心稍稍安心，道：“你们还是孩子，有些事不懂，等你们长大了就懂了，去玩会吧，回来写作业，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喜欢赵清和，不想赵清和为难，这才不和几个孩子计较。 不过，她不会再指望几个孩子了。 堂姐说得对，她没有生人家，不能指望人家养老，什么养恩大于生恩，不用指望，不指望也就不伤心。 沈黎挂了电话，去院子里摘菜，准备蒸一个青菜，再炖点牛腩，几个孩子都爱吃。 时间一转，又来到了一九八七年夏天。 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儿。 沈蕊如愿嫁给了刘新亮，两个人有了孩子。 沈慕留在了南方，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规模不小，挣了不少钱，就是没结婚，陈桂珍和沈玉清一直催，沈慕不当回事儿，依然我行我素，气的老两口心肝疼。 陈桂珍让人介绍对象，沈慕也不去看，逼急了家也不回，连个电话也不打。 真是应了那句话，白养了，这是陈桂珍的气话。 沈艺和沈萱也不嫁人，一心搞事业。 两人如今是当红人物，一个歌星，一个舞蹈家，时常参演电视电影，身价不菲，在卧龙山庄有别墅，经常住在那边，不回沈家。 卧龙山庄是沈黎开发的第一个小区，高档小区，一期只有独立别墅和四合院，二期有高层，独户带电梯的大平层，私密性非常好。 不过沈黎不住在这边，依然住在四合院那边，沈玉清他们也不住这边。 沈苒他们住这边，都是独立别墅，几家挨着，倒是方便串门。 程思峥早两年考上了大学，本科提前毕业，如今在读研，一米八的大个子，一顿能吃十个馒头，这绝非夸大之词，这是经验之谈。 他出去吃饭，先点菜，再和人家老板说“再来十个馒头。” 每次都这样，程思嵘记得真真的。 比如现在，程思峥周末回来，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竟然还想吃，也不知肚子怎么装得下，也没见他胖。 程思嵘长成了大姑娘，模样和程元谨很像，更显秀美。 她不满盯着程思峥：“你怎么这么能吃，小心你媳妇将来嫌弃你。” “嫌弃我，可以不嫁给我呀。”程思峥头也不抬，继续干饭，还不忘夸赞沈黎，“妈，你做的饭太好吃了，在学校我就想你做的饭。” 程元谨白他一眼：“你们大学的饭食不错，还能少了你的吃的。” 程思峥立即反驳：“那不一样，我妈做的饭有家的味道，别的地方能吃到吗。” “马屁精。”程思年小声嘀咕。 程思岁道：“妈妈做的饭确实好吃。” 沈黎：“行了，赶紧吃
饭，都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不吃你们这一套，这会给我戴高帽子，肯定有事儿。” 程元谨也了解儿子们，笑着问：“什么事儿，都说说吧。” 程思嵘连连摆手：“我可没有事哈。” “你谈了个男朋友吧，还是个外国人。”程思峥无情拆穿她。 程元谨立刻看向女儿：“你谈恋爱了，还是外国人？” 程思嵘连忙否认：“没谈，他是我们学校的交换生，在追求我，不过我没同意。” 她是不会嫁给外国人的。 小舅舅的经历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她怎么会嫁给外国人。 程思峥：“算你有点眼光。” 那个外国小子油腔滑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他遇到过几次，信誓旦旦说要追到妹妹，其他几个留学生跟着起哄，还祝他抱得美人归。 也幸亏程思峥修养好，没当场动手，不然，有那帮人好看的。 沈黎：“你们还在上学，先以学业为重，别忙着谈恋爱，荒废了学业，你的成就越高，你将来的另一半也会越优秀。” “是不是像大明星一样漂亮，有品位。”程思岁适时开口说话。 沈黎笑着解释：“大明星漂亮没错，但不一定个个有品位，也不一定个个优秀。” 镜头前呈现的，全是包装出来的，人后如何，谁又能知道。 明星也是普通人，成名后被人看到了成功的一面，不为人知的一面，镜头前看不到。 这几年电视剧很火，明星逐渐进入大众人的视线，更有许多人痴迷明星，明信片图画册，墙上的贴纸，大多都是明星的照片。 沈黎从来不追星，因为她本身开娱乐公司，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能出名的女星，没有强有力的背景，真正出头的又有几个。 很多人都被资本裹挟了。 她建娱乐公司的初衷，就是不想让艺人沦落成那些人的玩物。 还好她做到了，很多艺人签约后，能保持一份平常心，没有被纸醉金迷的社会迷了眼。 沈黎看了看如花似玉的女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你们别乱找对象，要奔着结婚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尤其是程思峥，程思岁和程思年，你们是男孩，可不能乱来。要尊重人家女生。” 程思峥满口答应，程思年和程思岁到底年纪小，说：“我很尊重我们班的女生，还帮她们干活呢，可绅士了，妈，您就放心吧。” 沈黎：“但也不能忘记谈恋爱，你看你们小舅舅，都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姥姥愁的头发都白了。” 程思峥：“妈，这跟我舅没关系，我姥姥是年纪大，有白头发正常，你看我爸，也没为我们发愁，不照样有白头发，人得服老，不服不行。” 程元谨比沈黎大八岁，又常年在太阳底下晒，以前晒不黑，现在有点黑，又被儿子嫌弃老，当即不乐意，拖了鞋底就要打人。 程思峥反应快，端着碗抛开，笑嘻嘻道：“您是老帅哥，越老越吃香，别人不喜欢，我妈可定稀罕，我难得回家一趟，您就别打我了。” 沈黎瞥他一眼，默默吃饭，不掺和这事儿，敢嫌弃老子，也只有程思峥做得出来。 程元谨是真生气了，追上程思峥，打了两下才解气，道：“臭小子，不回来是不回来，回来就气我，你还不如不回来呢。” “我回来时看我妈的，跟您没多大关系。”程思峥端着碗回来，坐下后又问沈黎：“妈，我想去卧龙山庄住，您把钥匙给我呗。” 这边离他学校有些远，来回不方便，他不想住校了，晚上得做实验，要熬通宵，学校就更不方便了，还是自家好。 沈黎没问，直接把钥匙给他。 程思峥高兴，道了谢拿了钥匙离开。 程思嵘：“妈，我也想去那边住，您看行吗？” 她也上大学了，父母非让她住校，说晚上回来不安全。 程思嵘觉得挺安全的。 程元谨不同意，理由依旧，女孩子晚上回来不安全。 “我自己有功夫，一般人伤不了我，您和妈就同意吧。”程思嵘恳求。 程元谨还是不同意：“你想也不要想。” 沈黎道：“你要是想回家住也可以，我让人天天接送你，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对于儿子，可以放养。 但女孩子不行，这时候太乱，尤其是晚上，出了好几次事，几个女孩子受害，至今没
找到凶手。 程思嵘兴致不高，一面扒拉米饭，一面道：“还是算了吧。” 宿舍四个人，两个农村来的，一个是外省的，他们相处的不错，大家都知道她是工薪阶层，并不知道他父母干什么。 只知道父亲当兵，妈妈在家做全职太太。 程思岁：“妈，我们学校有女生和男生谈恋爱了，我可以谈吗？” 沈黎斜睨他一眼：“你要是有本事可以谈，我还是那句话，谈恋爱归谈恋爱，但不能不尊重人家女生，尤其是……” 她有些说不出口，给程元谨使了个眼色。 程元谨看向两个小儿子：“一会儿我给你们上一课。” 饭后，沈黎去刷碗，程元谨带着儿子去了房，再出来是半小时后。 程思年和程思岁脸颊爆红，看见沈黎有些躲闪。 他们没想到爸爸会说那些话，不让他们和女孩子发生关系，这样会让女孩子怀孕，他们年纪太小，不适合要孩子，一旦打胎会伤害女生的身体。 沈黎见状，就知道，程元谨把该说的都说了，有补充道：“你们也是大孩子了，我要求不高，保护好自己，别伤害别人，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两人低头答应一声，随后出去。 程元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该走了，下午有个会议，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你不用等我回来。” 沈黎解开身上的围裙挂起来，又去卫生间洗手：“我知道了，我今天也不在家，得去公司开个会。” 季度会议，她得去公司露个面儿。 程元谨道：“要不咱们一起？” 沈黎：“还是算了，我得化个妆。” 程元谨盯着她的脸看了一瞬：“早晨起来不是画了吗？怎么还要画？” 脸白如玉，连个毛孔都没有，跟初见时一样，不，还是有区别的，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与韵味，在床上也热情了许多，比以前放得开。 想到这里，程元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靠近沈黎，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 程思嵘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瞬间羞红了脸：“爸，您一把年纪了，还挺浪漫的。” 程元谨：“去你的，这事儿你也看，也不怕长针眼。” “您都敢做，我怎么不敢看，这都什么年代了，卿卿我我也挺正常，不过，你们最好背着人，家里还有两未成年呢。”程思嵘走进卫生间，准备洗脸上妆。 程元谨：“家里就你多余，赶紧找个男朋友嫁了，我和你妈也能省心了。” 沈黎催促程元谨：“快走吧，你会儿要迟到了，你跟她叫什么劲儿呢，一会儿吃亏的还是你。” 他和闺女争辩，就没赢过。 “那是我让着她。”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真男人，有风度，谁都比不上你。” 沈黎不吝啬夸奖。 程元谨：“我就爱听这些话。” 程思嵘出来，捂着脸：“你们老夫老妻了，酸不酸呐，我看着都酸。” 沈黎也看不下去了：“那你就闭上眼。” 程思嵘哀嚎：“你们果然是真爱，孩子就是多余的。” 程元谨接了一句：“你还有自知之明。”不算太笨。 他走后，程思嵘也去学校，沈黎去公司，正好同路。 “我送你吧。”沈黎提着女儿的背包，“你到了学校，我再去上班。” 她很少去公司，去了也只是露个面，不参与公司管理，这些事都是陈光良在做，顾卫东和李杰在给他打下手。 这俩孩子，毕业后没去机关单位上班，反而来了她的公司。 沈黎不亏待俩孩子，承诺三年后给他们一个花园洋楼，如今两人都住到了卧龙山庄，就是还没结婚。 程思嵘才不客气，直接坐上沈黎的车。 沈黎自己开车，程思嵘坐在副驾驶上，问：“妈，你怎么不请个司机，坐后面当老板多好。” 明明有这条件，非要自己开车，不是找罪受吗，要是她，她才不自己开车呢。 沈黎：“开车也是一种放松吧，再说了，我很少去公司，干嘛要请司机。” 程思嵘是燕京大学的，当年考了六百多分，是燕京的科状元，如今读大三，还有一年毕业，她不想上学了，想出来经商，沈黎同意，程元谨不同意，想让她去机关单位上班，她英语很好，还精通俄语，就想让她去外交部。 可程思嵘不同意，说按部就班上班太累，还
是自己开公司好，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数钱就好。 程元谨曾笑话她：“别看你妈轻松，那是她有能力。” 那些人不会背叛，要是换成别人，公司能不能保住还要另说呢。 “妈，你给我开个公司吧，就电子公司，计算机方面的，我觉得那个挺有前途的，您觉得怎么样？”程思嵘道。 沈黎：“你一个科专业的，开电子公司，你觉得行吗？” 大儿子开电子公司还差不多。 程思嵘：“我是老板，这些都不归我管，我就管理就行。” 沈黎觉得她太天真，道：“你要真想开，我可以让你开，你自己找人，我不会帮你，你要是赔钱了，就去老老实实上班，或者进我公司也行，你就没有自己的理想？” “我想当明星。”程思嵘道。 沈黎：“你爸爸愿意，我是没意见。”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要当演员呢？” 她知道，程元谨不可能同意，就算是自己的娱乐公司，程元谨也不会让女儿当演员的，当演员太辛苦了，还要和男人卿卿我我，程元谨肯定不答应。 程思嵘：“演员多好，有好多人追捧，好多人崇拜。” 到了转弯处，沈黎没有去大学，而是带着程思嵘去了影视基地，道：“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拍戏吧，我带你去看看，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程思嵘早就想看了，还催促沈黎开快一点。 到了影视基地，沈黎带着程思嵘下了车，她戴上了墨镜，戴上了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让程思嵘带上。 程思嵘不想带，她这长相，说不定能被导演看上，就能拍戏，然后一炮而红，被很多人追捧，那种感觉，想想就觉得美。 沈黎一眼看出女儿的心思，道：“走吧，咱们去碰碰运气。” 她故意把车停远了些，步行到了影视基地。 现在有一部戏是历史古装剧，导演和制片组都是新人，不认识沈黎，更不认识程思嵘，看见她们，还很不客气驱赶。 沈黎拿出一条烟：“我们就好奇，来看看，行个方便吧。” 中华烟，不便宜，那人看了一眼，脸上尽是得意，让他们进了现场。 古装剧自然打斗的场面，演员是两个年轻人，有些紧张，一遍一遍试演，脸都青了，总是不过，导演急了，开口就骂人，还说不行换人。 程思嵘吓了一跳，靠近沈黎：“他好凶啊。” “这才到哪儿啊。”沈黎让她继续看，一会儿又有床戏，两人坦然相对，周围那么多人围着，沈黎倒是没觉得什么，程思嵘开始不自在了，拉着沈黎的衣服，“妈，咱们还是走吧。” 她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她拍戏了，这也太尴尬了。 沈黎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你看不到的地方，哪些演员为了得到更好的角色，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要是遇见不好的导演，还会占演员的便宜，这都是常有的事儿。还有很多事儿，我就不说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你爸回头又要说我了。” 程思嵘：“我不当演员了，我还是开公司吧。” 沈黎摇头：“没个目标。” 程思嵘：“妈妈，咱们去你公司看看？” 顺便参观一下。 沈黎：“你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吧，我安排你进公司体验一下，给你开工资，一个月两千。” 程思嵘不同意，觉得工资低。 沈黎：“这个年代一个月一百多是常有的事儿，三百块钱能养活一家了。给你两千，你还觉得低，要不是看在你是燕京大学的，我给你两百。” “行吧。”程思嵘不乐意。 出了摄影棚，沈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摸摸手，摸摸脸，一脸色胚相。 女孩子不同意，一直躲着，也不应该说不同意，是欲拒还迎，看得出，女孩子有些手段，故意吊着男人的胃口。 沈黎站着没动，就那样静静看着。 十分钟后，女孩子上了男人的车，沈黎迈开步子走过去，那车子准备启动，沈黎突然出现在车旁边。 开车的人看见沈黎，吓得一个激灵，车子一下子熄了火。 沈黎敲了敲车窗，示意那人下来。 车内，陈光良额头一头冷汗，怎么遇见这位姑奶奶了。 沈黎见他不下车，又敲了两下。 程思嵘站在一旁，看了看车牌号，大声惊呼：“这不是我东哥的车吗，陈叔叔怎么开东哥的车。” <
> 女孩看向沈黎，拉着陈光良的手臂：“陈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原配，不可能，陈光良原配不长这样，她远远见过一次。 “你给我闭嘴。”陈光良抹了下唇，见手上有红色的印记，顿时恼羞成怒，又使劲擦了擦，这才打开车门，下车，“您怎么来了拍摄基地，六月天，这日头挺晒的。” 沈黎看向陈光良，保养得挺好，退伍军人热衷健身，身材没走样，更没有啤酒肚，看着像三十岁的样子，事业有成，精神烁烁，怪不得女孩子喜欢。 “怎么回事儿？” 陈光良刚要解释，女孩先出声了：“我们是真心相爱，还请你放过陈先生。” “闭嘴吧你。”陈光良甩开女孩儿，“也不看看这是谁，有你说话的份吗？” 沈黎：“……” 程思嵘头一次抓奸，倒是兴奋：“妈，她把你当成原配了。” “原来你也是小三儿啊，咱们半斤八两，人老色衰，还生了一个闺女，显摆什么呀，要是我怎能生一个儿子。”女儿不服气，凑过来趾高气扬看着沈黎。 陈光良忍无可忍，一怒之下给了她一巴掌：“让你闭嘴。” 平时也没这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