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铃先回了趟员工宿舍,把礼物用被子小心地盖好挡住就急匆匆出门找房子,她记得小娜说过公司后面有一片民房。
民房一栋挨着一栋,都是由村民在原土地上自盖的,这里以前应该是农村,新城建设后高楼原地拔起,于是村民们放下了务农的锄头,拿着拆迁款做起了各种生意,一整片的民房区,楼下各种小吃商品店,美容美发店,瓜果蔬菜生鲜竟还有化妆美甲的,拥挤在一起,通道纵横交错,走得深了拐个弯又是另一片类似的繁荣。
几乎每一栋楼房的大门口都贴着打印纸:有房出租。秦霖铃看了好几家,租这种房子的人鱼龙混杂,别指望能有多好,她也不挑剔,只是想要个清净整洁,可大多都是墙上布满黑印,地上还遗留着没收拾的垃圾,光线昏暗,能听到路边小吃店的吵杂声。
越走越深,走进了一栋外墙看起来是刚粉刷过的楼房。房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蹩着一口夹生普通话。
“不需要什么家具,有床和桌子就行,干净安静点的房间有吗?”听秦霖铃说完要求,房东带着她打开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三楼还没住人,你要是搬进来就你一户,清净吧。”门开着,小小的房间一目了然,真的是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是一米二的棕床,桌子摆在床前,留出的空位仅一人通过,床脚对面一个小洗手间,里面还放着油漆桶,房间很小,但是秦霖铃喜欢,它很干净,除了灰没有别的杂物,一扇小窗开在床的里侧,上面挂着的格子窗帘在迎风飞舞。
“你几个人住?”
“两个,另一个也是女生。”
“可以的,要住吗?”房东才不管同住的是男是女,不过是随口一问。
“我只租一个月可以吗?”
房东脸有点垮,秦霖铃急忙说:“房租多少一个月,我可以加点。”
加钱就不一样了,房东想了想说:“房租一个月三百,短租房加半个月,押金两百是会退你的,一共六百五十块。”
秦霖铃咬咬牙,从信封里拿出钱来,跟着房东去拿了押金条,又借了拖把和抹布收拾起来。
地板砖拖完又抹,床头床边,所有的地方都擦得一尘不染。打理干净,秦霖铃已经累得一身臭汗,可她没准备休息,又下楼了,回来时,在桌上摆了一束薰衣草干花,在洗手间放了一盒柠檬味固体空气清新剂才满意地微笑着锁门离开。
真累,头发乱糟糟的,汗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可心里很甜,甜得忍不住蹦起来。
回员工宿舍洗澡收拾完毕就到上班时间了,秦霖铃今天心情真是不错,提前到公司办理了退住手续,每见到一个熟人都热情打招呼:“你好啊。”
七点正,比上班的员工还准时,于嵩又迈着他洋气的步伐走进来,坐到秦霖铃面前的时候她正在傻笑。
“今天这么开心?”于嵩可能有点会错意:“前几天晚上乐队排练,今天才有时间抽空过来。”
秦霖铃没有接话,嘴角依然喜不自禁地翘着。
“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的。”于嵩也跟着她甜蜜起来,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
“你忙就不要来了啊,老是喝酒,对身体不好。”
于嵩认为秦霖铃是在关心他:“我平时不喝的,就是过来陪你才喝。”他把手轻轻搭在秦霖铃正在摆杯子的手上,吓得秦霖铃猛一抽手。
“你…”秦霖铃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忽然意识到有些问题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严重:“于嵩,”秦霖铃收起笑容:“我们今天不喝酒。”
“嗯,喝什么,你安排。”于嵩没有感到她的异样,一双眼直勾勾看着她。
“我希望你回家,不要再来了。”秦霖铃板起脸,凑近于嵩,字字清晰:“春晓很喜欢你,她很优秀,我希望你们好好的。”
于嵩瞪大眼睛,赶忙解释:“李春晓她只是艺部的一员,她跟我之间没什么的,从头到尾我只喜欢你。”
“于嵩!”秦霖铃狠狠地打断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脸的不可思议,末了哼出一声,露出个可笑的表情:“客人?”
秦霖铃剜了一眼,不再理他。
“喂,秦霖铃,过来开酒。”于嵩干坐半天,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我现在是客户,我要你过来开酒,要求你和我玩,没有问题吧?”
秦霖铃无话可说,单子写得飞快,过一会儿,12支啤酒送上来。
于嵩像没事人一样喝着,秦霖铃只要一离开他面前,他就使劲喊她:“喂,吧女,过来加酒。”
“有意思吗?”秦霖铃眼里渐渐露出愤怒。
“有啊,挺有意思的。”于嵩一副死皮赖脸。
整个晚上,秦霖铃在于嵩的使唤下忙碌,她真是无计可施,应付着和他划拳玩游戏,心不在焉地想着那间收拾好的屋子,时间好像都比平时过得慢些了。
“下班请你吃宵夜。”约过无数次,也被拒绝了无数次的于嵩再次开口。
“不!”秦霖铃斩钉截铁。
“很好,你这种态度,我放心。”快到下班时间,于嵩终于站起来要走了,临走时他带点酒意地说:“秦霖铃,我还会再来的,你摆脱不了。”
打工这一个月来,秦霖铃第一次期待开学,似乎离开酒吧是解决这棘手问题的唯一办法。
下班了,秦霖铃第一个冲进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
“约会啊?”小娜打趣她。
“嗯。”秦霖铃跑得飞快,留下小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