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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

转眼已至月半,虽是没人来喊乐于时起身,天还将醒未醒之际她就换上素雅的便服,高竖发髻,带着蔷薇出门了。 乐济堂上下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一会儿要用的药材和器具,并未察觉有人到来。 于遥正背对门口清点药材,乐于时朝蔷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踮着脚悄悄来到他身后,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于遥数的专心,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 乐于时在他耳边压低了嗓子,“说,今早出门为什么不来喊我?” 平复了下情绪他这才开口:“我怕你还在恼我,免得又惹你不快。你要是愿意来自然是会来的。” “三哥,听你语气怎么还挺委屈似的?” “你三哥可不委屈吗?”乐逸说着撩开帘子从内厅走了出来。 乐于时赶忙撒开手向他请安,“外祖父。” “哎。你这几日对他不理不睬的,他可是寝食难安。” “我才没有!” “哦,是吗?” 乐于时赖皮似的趴到了于遥的背上,“他今日都没喊我一道来帮忙,我这不是也主动过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忙呢。” “才不是呢,我是来帮我菩萨心肠的三哥,他要是累坏了,以后京城的百姓可得遭殃了。” 于遥憋住了笑,手上抓药的动作一点儿没停。 见他无动于衷,乐于时跳下来拽住他的袖子,让他直视自己,“哎哟三哥,我的好哥哥,咱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说着在那儿左晃右摆地撒着娇,惹得周围的伙计都盯着两人看。 于遥合了合眼,绷不住地笑了出来,“行行行,我可不敢不听大小姐的话。” “三哥你又逗我。” 乐逸无奈地笑看二人:“行了,你们兄妹俩既然和好如初了,能不能替我这位老年人做点儿正事了。” 每月十五日,乐济堂都会在城外支摊,替流落在外的穷苦百姓免费问诊。 一行人刚放下东西,还没安置妥善,就见来看病的人自觉排起了长队。 看病抓药乐于时帮不上忙,她能做的就是安分待在于遥身边,给看完病的人分些干粮。 多数人早已是常客,免不了和于遥寒暄几句。 乐于时也不明白三哥的脑子怎么这么好使,不但医术高超,连每个人的病情和家境都记的一清二楚。 轮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衫,他客气地唤了声:“小于大夫。” “薛老伯,坐。今日是想来瞧瞧什么?” “自打开了春,我这嗓子就没好利索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于遥凑近了扶着他的脸仔细瞧了瞧,又让他张嘴看了看舌苔:“您啊,这是柳絮过敏了。下回出门的时候,记得拿手帕捂着口鼻,等这阵儿过去就不打紧了。” 说着他从随身的箱子中掏出了几服药:“您今日回去先煎上一副泡水喝,把这炎症消下去就没事儿了。剩下的,若是他日再有不舒服,再拿出来喝,药别受潮了就好。” “哎,谢谢小于大夫。” “不碍事,您回去多注意身体。” 没等薛老伯走两步,一位老婆婆带着个年轻女子大步流星地走到于遥身旁。 乐于时伸手阻拦:“阿婆,我们这儿看病得排队,您别……”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找小于大夫说点事儿,就一会儿,不耽误时间。” 说着,她拨开乐于时的手,“小于大夫,这是我孙女小花。” 乐于时一脸不解,皱着眉转身看了眼于遥,他摆了摆手让她别计较,便同二人打招呼,“张阿婆,小花姑娘。” 那女孩儿听见于遥唤她,怯生生地藏到了奶奶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她的皮肤似乎因为长日干农活而晒得有些粗糙,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透露出些许迷茫。 “小于大夫,您上次治好了我老伴儿的病,我们真是无以为报。您也知道,我们儿子早些年去世了,儿媳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只剩这么一个可怜的孙女,和我们相依为命。” 她将身后的人拉到跟前,“她虽命苦,但模样倒不算丑陋,又踏实肯干,您若是不嫌弃就让她给您做个妾吧。” 众人齐刷刷的讲目光投向于遥,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乐于时忍不住大声说道:“阿婆!你说什么呢?” 见状,张阿婆连忙解释道:“我知道小花配不上小于大夫,他是将军府的三公子,怎么也得娶个世家小姐,哪怕是纳妾,也

轮不上我们。只是除此之外,老身真的什么都拿不出来了,索性让她去您府上做个丫环侍奉,也好让她有口饭吃。” “小花姑娘难不成是物件吗?” 于遥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和带刺的话语,拉住她的手试图阻止二人发生口角。 乐于时并不领情,转了转手腕,于遥生怕弄疼她,便撒手了。乐逸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别担心。 “小花姑娘。”她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当真愿意听你祖母的安排吗?” 小花低着头,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乐于时白皙的肌肤愈发衬托出她的枯黄,只是她手掌心的老茧不断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微刺痛了她的神经。 她抬起头定定地望向对面人的眼睛,似乎要从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中看出些什么来。 乐于时传递给她的,只有坚定。 她虽不住城中,可对眼前这位将军府的千金依旧略有耳闻。 于将军与夫人乐氏恩爱有加,喜得千金之日便开府赐糖,大告众人女儿名为乐于时,姓是随母亲的,名是岳父取的。 这在当朝还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自此也成了百姓之间的一段美谈。 听说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一心想做个捕快惩恶扬善,最后还竟真被她进了六扇门。今日虽未身着官服,可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已跃然眼前。 她明明可以做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琴棋画、诗词歌赋,两耳不闻窗外事,却偏偏深陷江湖,选择游走在善与恶的边缘。 小花摇了摇头,“我不想,可……” 她面露难色,“祖母说的没错,我们家世代以种田为生,我一个姑娘家,实在没什么好去处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做些别的事?” “不是我不肯做,当今实在是没有适合我们这些姑娘家做的事。” 沉默良久的于遥终于开口:“小花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来乐济堂做个学徒?” 她有些震惊地望过去,愣了几秒才说道:“医术方面我是一窍不通的。” “别担心,”乐于时拍了拍她的肩,“我也不懂医术啊。医馆里也有负责打杂的,晒晒药、搬搬药什么的肯定难不倒你。而且乐济堂生意这么好,一般来说是不会倒闭的。” 乐逸敲了敲她的小脑壳,“注意言行。”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小花姑娘,她虽油腔滑调,但道理是没错的。你若是愿意,我们十分乐意招你做学徒。至于工钱,就和其他人一样,虽说不上多,但你们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想必是不用发愁了。” 小花满怀期待地看了看身后的张阿婆,就见她点了点头,上前握住乐逸的手,“于大夫,谢谢,谢谢您。”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最高兴的人非乐于时莫属,她一蹦一跳的活像只小兔子,“太好啦,以后我就可以去乐济堂找你玩儿了。” 传闻中的女捕快竟然如此活泼吗?小花心想。 马车内。 柯念昔抬手撩起帘子,“外面是什么动静这么热闹?” 柯有怀正闭目养神,并未睁眼却缓缓答道:“乐济堂的人每月都会在这儿免费替城外的百姓看诊。” “乐济堂?” “乐家世代为医,乐济堂乃京城最有名的医馆,你小时候高热我还带你去那儿问过诊呢。不记得了?” “年岁太长,我可完全没印象了。”柯念昔瘪瘪嘴,“他们为何要免费看诊?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未免太傻了。” “行医者悬壶济世、胸怀天下,从不计较得失。” “世间万物皆有价,如何能不计较?我看他们呀,就是傻。” 柯有怀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抬起了眼皮,“你可想好日后要去哪间商行做事?” “要选自然就选最难的,父亲,我决定了,我要去绸缎庄。” 他似乎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哦?说说你的打算。” “我资历全无,若是直接去当个掌柜的,底下的人即使不说,想必心里也是不服的。倒不如从学徒做起,慢慢积累经验。不过,我最擅长的还是算账,如若做个账房,我倒也乐得自在。” 柯有怀十分满意,“既然你都想好了,待我们到府上安顿好,我便安排你去。” 送走了张阿婆和小花,于遥方才长舒一口气。 相反,乐于时显得很兴奋:“三哥,该不会平日里经常有人想把自家姑娘嫁给你吧?” 一旁忙着抓药的小伙计嘴上

也没闲着,“那是当然了大小姐。平日啊,别管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百姓都总合计着让咱们小于大夫给他们做女婿呢。” 她点点头,“原来三哥这么受欢迎,那我可得对三哥好点儿。” 于遥不解,“为何?” “万一你被招去做了驸马,得罪你就是得罪公主,得罪公主是要被砍脑袋的。” 乐逸见状站出来替他说话,“你们就别打趣他了,我好不容易找来的接班人,被你说坏了可没人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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