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官员坐镇东教场,督办京军招募事宜,依次造册,录入军籍。
与原京军军籍黄册不同,招募军士的军籍册采取的是红封面,又名红籍。
区别在于,黄册不允许脱籍,干不动了儿子接班,没亲生儿子找侄子、外甥接班,是谁生的不管,哪一门子亲戚不管,反正找不到人接班不准退。
妥妥的铁饭碗,什么烟三代、银行家三代,简直弱爆了,大明玩的是十八代传承……
红籍允许军士脱籍,不想干了,或者被踢出军营了,不需要勾补子孙,拎包走人就行。
允许脱籍、高粮饷。
募兵告示就这两点出彩的地方,恰恰就是这两点,吸引了不少百姓,尤其是京畿之外,生活困顿的百姓,想要加入京军的人络绎不绝。
短短三日,东教场便接收了一万两千余新兵。
新兵每满三千,京军便会抽调两千老兵,两者结合组成一个新军阵,以老带新投入训练。
许多新兵昨天刚入军营,第二天已开始挥刀了,连个适应与熟悉时间都没有。
没办法,皇帝说了,训练当争朝夕!
适应?
训练与战斗力就是最大的适应!
西教场。
一个个方阵里,军士正挥汗如雨,进行着训练。
朱厚照止住脚步,对身后的张懋、顾仕隆问道:“现如今十二团营有多少军士了?”
张懋恭谨地回道:“陛下,经过治理占役军士问题,有八千余军士返回十二团营,经遴选考核之后,留下五千余。清理老弱之后,凭其子孙意愿,并经考核,增兵一万二两余。新招募军士优先补充十二团营,在册一万两千余,如此算下来,十二团营已近九万。”
朱厚照眉头微皱:“不到九万吗?”
十二团营满额十四万,这整顿来整顿去,又加了招募的,依旧差不少。
张懋连忙说:“陛下,招募时日尚短,臣以为,再过月余,十二团营军士可满额。”
朱厚照想了想,微微摇头:“十二团营满额改为十万,八千军士一营,其他四千军士,纳入纠察队。顾仕隆,在整顿京官之后,纠察队主抓军纪军训、军容军威、军法军令诸事。”
张懋、顾仕隆领命。
走入下一个训练场,朱厚照见军士正在练习射箭,饶有兴趣地观看起来,见一名军士竟六发六中,不由眼前一亮,问道:“那人是谁?”
张懋命军士喊来督训的将官。
朱厚照见是广宁伯刘佶亲自督训,感叹道:“朕有广宁伯这等忠勉为国之将,何愁京军不振!”
刘佶恭谨地行礼。
朱厚照寒暄几句,笑道:“方才那军士是谁?”
刘佶肃然道:“奋武营的军士,名为姚鼎,箭术高超。”
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向射箭场,周围军士见状,纷纷行礼。
“朕说过,训练时无需行礼。”朱厚照示意众人各自训练,然后走至姚鼎面前,抬手道:“将你的弓给朕看看。”
姚鼎递上弓,紧张地说:“陛下,这弓是一石弓……”
嗡!
朱厚照随手拉了拉弓弦,从姚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转身站稳身姿,凝眸看向百步外箭靶。
拉弓。
听风,听呼吸。
手指松开。
弓弦颤,强大的力道推动箭飞射出去。
寒芒一点闪烁而过。
嘭!
正中靶心。
“好!”
张懋、顾仕隆与一干军士忍不住叫好。
朱厚照再取一箭,面容冷峻。
咻!
二箭飞。
三箭已上弦。
当第二箭在靶上摇晃着箭羽时,第三支箭已然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