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茶楼的这番畅聊,陈实功心中疑惑全消。
徐春甫邀请道:“毓仁,京城可有住所,不妨搬来一体堂同住,也好切磋医术。”
陈实功说道:“暂时住在会馆,如果汝元兄不嫌弃,我明日便搬过来。”
“我岂有嫌弃之礼,像毓仁你这般的良才,我是多多益善啊!”徐春甫说道。
陈实功点了点头,又提到一件事儿:“此番北来,我遇到了几位医家,其中一位蕲州李时珍,也让我受益良多。”
徐春甫笑道:“东壁兄啊,前些年也在太医院,去年还从庐山寄信于我,说正在游历大江南北,寻医问药,欲修本草。我还给他回信,寄到他蕲州老家,告知他若北上,当来京城一会。”
陈实功点头道:“他得知我要来寻你,托我转告,来信已收到,今年或将北上,届时与你一晤。”
“好啊,正好当年的同僚都在,是该好好聚聚了,如此多的名医大家,医道大兴,当指日可待。”徐春甫哈哈大笑,接着对陈实功说道:“下月初五,我邀请太医院同僚,那时,毓仁你就知道,京城的医学底蕴有多深厚了。”
“恨不能立刻相见。”陈实功遗憾道。
“你呀你,别不知足了,一月也就休沐这么一天,你还想所有人都像我一般这么自由,一月就去那么几天?”徐春甫摇头说道。
汤显祖听了,心中有了计较,出言道:“届时我也要前来!”
“义仍,春闱在即,你还是好生温习,切莫本末倒置!”徐春甫劝道。
“对,汝元兄言之有理,义仍你若有兴趣,可待李东壁抵京之时,再见众医家也不迟嘛!”沈懋学也跟着劝说道。
“无妨,就当是散散心喽,还能缓解一下压力。”汤显祖笑着说道,心里却不这样想,他只道自己今科没有高中的希望,既如此那又何必担心。
“义仍兄倒是洒脱。”陈实功羡慕道。
“哪里哪里……”汤显祖谦虚道。
“好!”徐春甫拍案而起,慷慨激昂道:“既如此,我就去信新安、旴江、吴中,邀请各地名医齐聚京师,来一场医林盛会。是了,太医院又该荐良医,索性就来一场大的,让礼部下催促二京十三司荐良医来京考试。哈哈哈哈,儒家能进京赶考,医家又有何不可?”
张介宾闻言瞪大了眼睛,在徐春甫的大笑中,他不禁思索着,国子监有岁贡,太医院为什么不能岁贡呢?这样自己是不是就能进太医院学习了?
他又想到当初钦天监因他说想学习,而将他捉拿入狱。更是打定主意要去太医院学习才行,好让钦天监知晓,他是有资格去任何地方学习,有资格跟任何人学习的。
想到这,张介宾脱口而出:“我要去太医院上学!”
“胡闹,太医院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徐春甫呵斥道,呵斥完又定定地望着张介宾,喃喃自语道:“对呀,良医可举荐,医学生又有何不可举荐的?”
张介宾大喜,正要附和,就听徐春甫激动的对陈实功说道:“毓仁,你还年轻,又医名不显,我先举荐你到太医院学习,从医学生做起。”
“一切任由汝元兄安排!”陈实功抱拳说道。
“好,好!”徐春甫连叫了几声好。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太医院,我也可以从医学生做起。”张介宾见徐春甫高兴,忙自荐道。
徐春甫一听,脸顿时黑了,他从没见过这般好学之人。别人好学是优点,值得鼓励;而张介宾的好学,就难免有些厚颜无耻之嫌。让他都忍不住想压上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