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浅绛低叫了一声,“那冥妖的法器会万般变化!这可糟了!”
她话音刚落,银线忽然幻化为一张网将铜锤牢牢兜住,又狠狠一甩,将铜锤抛人流沙的漩涡中。眼看着法器就要不见踪迹,雷公顿时急得哇呀呀大叫。
正在着急的当口,天边忽然刮起一阵清风,越刮越急,越刮越大,流沙漩涡慢慢被吹开。
朗朗一声的“起”字落地,铜锤应声而起,在风的力量慢悠悠回到了雷公手中。
青衫舞,如墨长发随风而扬,天青足踏十二色金边祥云从天而降。
“偶像啊,偶像来了。”浅绛大大舒出一口长气。
睹见满地血腥,天青袍袖一甩,那些剥落的头颅重新回到了身躯之上,本来阵亡的天兵全都活蹦乱跳起来。
“嘿嘿,固元术果然名不虚传。”冥妖干笑两声,脸色更加苍白,“可是苍南圣君啊,你何必加入战局呢?身为创世天尊的子弟,你迟早都要成神超脱,仙魔闹得天翻地覆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何必为了这群不争气的子弟出头呢!”
“邪如果能胜正,这神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天青看着他,冷漠地扬起右手。
“哪怕仙界之人再不
争气,也轮不到妖魔宵小横行霸道!”
伴随着说话声落,一柄青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破!”一声厉喝划开乌云,空中玄光辐射开来,涨满整个天地,层层清风将污秽一浪浪涤净,过处水洗透亮,仿如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重现光明。
白光褪去,冥妖手中的银线悉数断落化为粉尘,摇摇晃晃喷出一口鲜血,打头阵的魔军也消失了三分之一。
“偶像啊,偶像!”浅绛早已激动得手足无措了。
眼看着剑花就要刺破冥妖的胸膛,空中忽然响起极其响亮的口哨音。
答答,答答,哨音之后是急促的马蹄拨开童重雾霭,有人正踏马而来。答答,答答,我遥望那如墨的飞影,心跳开始变得急促而难以控制。
“我说天青,打狗可也要看主人!”
随着一声调笑,马蹄声戛然而止,乌压压的魔军前伫着一道让天地失色的身影。
紫玉马,黑锦衣,深眸中有锐芒灼灼,似乎将所有的霞蔚都收了去,嘴角噙着淡淡蔑笑,仿佛全然不把这天地放在眼里。
我脑海里有什么嗡的一声炸裂开来。
“有本事就拿我开刀呗!”那黑衣人勾起嘴角懒洋洋朝天青笑着,吊二郎当玩世不恭。
“来,捅这里,你是最听话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天青双眉一挑,反手就要将长剑朝他刺去。
“不要!”我拉下盖在脸上的面纱,失声大叫起来。
嘈杂的战场上呼声是如此微弱,几乎完全被风声淹没,然而天青却真的停住了剑。
“不要杀他!”我挣脱开浅绎的拉扯和劝阻挠,朝前方狂奔而去。
“为何?”剑在喉头,黑衣人也不躲避,就这么挑着眉看我,“为何不让他杀我?”
“因为你是救我的人。”望着马匹上熟悉又陌生的脸,眼泪不知不觉流下。
“你是阿木。”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你是阿木。”
阿木,原来是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