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紧了手中的纸鸢,抬头死死的盯着恒凌。
“真的吗?”艰涩的话语自他的唇中吐出,“阿琅还活着——”
恒凌抬眼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笑出声来。她看着任子衡眸中闪过的复杂情绪,忽然
觉得很解气,自年初一以来一直压抑在心的抑郁,好似有了宣泄口,有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最后化
成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是啊,阿姐还活着。”
黑棋落子,在瞬间吞掉白棋一片。万里河山唯有黑子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盘厮杀了近四个时辰
的棋局当下便分出了输赢。
御房内,嘉庆帝景珣与望苏分坐棋盘两侧,谈笑间风云变化。
景珣却在赢棋的同时淡淡的笑道:“望苏,你分心了。”
若单以棋艺而论,景珣与望苏皆是万里挑一的好手。景珣自幼深谙棋道,难逢对手,后来遇到
望苏,二人便时常厮杀于棋盘之上,分不出输赢。
望苏瞥了棋盘一眼,笑道:“确是皇上技高一筹,臣输的心服口服。”
“高手顾大局谋大事,从不以一
子一地为重,而是以最终赢棋为目的——今日你却寸土必争屡
屡犯错,最后连失大局。我本以为这盘棋还可再下两个时辰。”景珣命人收了棋,道:“你可是有
什么烦心事?”
望苏闻言,微微敛眉,再抬首时却挂上了平日的笑靥,道:“家中却有些烦心事,烦劳皇上挂
心了。”
“我听说前几日你府上住进了一名美貌女子,自称自幼与你订过亲,要你依父母之言娶她为妻
?”景珣路出兴味一笑,略有些好奇的问道。
“皇上见笑了。”能跟在景珣身边这么些年立于不败之地,望苏也深知景珣的能耐,自己府中
那点小闹剧早就让宫里人看在了眼里,也无需否认。
宫人进了又出,给二人换上了新茶。
挥退了内侍的宫人,嘱咐门口的守卫不让人进入后,景珣才收起谈笑之色,道:“昨夜来了消
息,尚国的使团路经渠国边境时受到了突袭,你有何看法?”
望苏沉思片刻,道:“渠国地处恒河下游,我们大毓掐住了他们的水脉,且他们北方又有强国
尚国压着,断是不敢派人去袭击尚国使团。当务之急,臣认为皇上该派出人马前往西北边境迎接使
团。至于,袭击使团一事,臣想渠国比我们更加急于知道事实的真相。”
景珣不答话,心下却也有了主意。他伸手扶额,闭目养神,道:“朕有些累了,卿先回吧!”
望苏闻言起身跪安。
退出御房时,他回头看了景珣一眼,景珣双目紧闭,俊美的面容上无一丝的表情,诚然瞧不
出任何情绪。
出了御房后,有名小太监悄悄塞了样东西到望苏手中。
望苏低头看了手中的令牌一眼,乘着四下无人,朝着较为皇宫偏僻的一角走去。路上偶尔遇到
一两个宫人,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
“出来吧!”望苏道。
躲藏在暗处的女子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走了出来。那女子红衣灼灼,见了望苏勾唇一笑,
问道:“殿——夫君大人,我们可是要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