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瘪嘴,转而继续装模作样剪窗花。
傅清初笑了笑,“明明调令都看到了,你又何苦要哄她?”
“真的吗?”程纾禾放下剪刀,一脸兴奋地看着傅清初。
傅清初笑着点头,“你们二人是不互相噎对方一句,心里难受。”
“谁跟她小孩儿一般计较。”司徒策不以为意地笑道。
程纾禾哼了一声,将剪刀红纸一股脑地收进筛子中,“本姑娘今天心情好,留二位吃饭,吃了饭赶紧走,不要耽误本姑娘的大事。”
“你还有大事呢?”司徒策挑眉看着她。
“陛下日理万机,本皇后也母仪天下嘛。”
程纾禾说得一本正经,在司徒策一脸怀疑下,傅清初方才笑道:“调令未发,她当然得修一封请人送去了。”
闻言,司徒策恍然。他就说,程纾禾但凡是有点母仪天下的想法,也断不至于当初和徐轸要死要活的,也被他抓了徐轸的把柄。
用了晚膳,傅清初与司徒策一同回承乾宫,将这事一点一点地说给傅清初听。
“本来平时见了我都好好的,赐婚的圣旨一下,见了我便委屈巴巴的,怎么哄都不说。我心想,别是不愿意嫁给我。”司徒策笑着回忆道。
“她不会真这么说了吧?”傅清初笑着问。
“她是有些耿直,又不是真的傻。”司徒策笑道,“也知道若是给我说了我不会为难她,但到时为难的就是父亲和师父,她也就没说。
“大郎谋乱被平之后,我身边也缺人照顾。太后身子不好,师父又被吓怕了,不敢让人经手,只得让她进宫来照顾我。徐轸当值,二人找机会见了一面。我听李平说,纾禾哭得肝肠寸断,徐轸要死要活。我就心想,何必去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棒?”
闻言,傅清初忍不住笑了起来,“日后这女娲庙也不去了,来求陛下,姻缘一定能成。”
司徒策握着她的手,笑得不以为意,“君子成人之美,我可见不得我的皇后整日满脸幽怨,心中念着别人。”
说起这个,傅清初忽地想起崔云汐。那可是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为何就不能等她丧期结束呢?
“崔姑娘呢?”傅清初笑着问。
闻言,司徒策不禁转眼看她。他也不知道傅清初是不是争风吃醋的人,但他知道,表妹是让她不安的人。
“表妹哪里都好,只是她姓崔。”司徒策沉声道。
闻言,傅清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儿女私情了些。于他而言,利弊才是该放在首位的。
见傅清初神情变了些,司徒策停下脚步,看着她道:“清初,我不会让谁成为你的阻碍,站在我身边的必须是你。”
傅清初看着他,亦是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点头道:“我知道。”
这一月来,牵扯了太多事,他二人虽说是常见面,但到底事多,有时甚至一天也见不上一面,更何况互诉相思。
芙蓉帐暖,昏黄的灯光下,多了些暧昧的纠缠与低语,直至后半夜方才停歇。
司徒策亲了亲已经累得不想动的傅清初,笑道:“若是你有了身孕,最高兴的应该是纾禾。”
傅清初闭着眼睛,懒懒地笑了笑,“你还得编个谎骗天下人,最主要的是,程中一把年纪了,经不经得起这个打击。”
说起这事,司徒策最不忍的便是要骗师父。
“如此一想,当时我还是欠考虑。”司徒策笑了笑,“可我有什么办法?三郎虎视眈眈,我总得把人心笼络到我这里。”
傅清初睁眼看着他,伸手摸着他的脸,“程中可还有别的女儿?”
司徒策:“……”
“傅清初!”司徒策好笑地看着她,“适才是谁喊累的!”
听了这话,傅清初忙笑着赔不是,一来她真没力气了,二来要是他纵欲过度,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
“将来无论如何,师父都是太子的外公,他也能经常见到女儿,再生气也只能如此了。”司徒策语气淡淡道,“只是委屈你了,本来是亲娘,非要担个后娘的名声。”
傅清初虽说对他的打算是有所预料,但当他如此郑重地说他们的儿子将来会是太子,她还是忍不住动容。
她搂住司徒策的脖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你。”
谢谢你救我出苦海,谢谢你信任我。
司徒策看着她,亲了亲她湿润的眼睛,“我也许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是,你我是共患难的夫妻,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不能弃我而去。”
闻言,傅清初不禁潸然泪下。
他没对她说过多少情话,就连承诺都很少。可是他承诺的,他都做到了。如今他说他们是共患难的夫妻,她知道,以后便不会再有别人了。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司徒策笑着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不哭。”
傅清初依偎在他怀中,与他说着那些从未说过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