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双儿看见一老一小在这里大谈男情女爱,一颗小心扑扑乱跳,满面绯红,有心在这里多听几句,又怕惹人笑话,想要走出去,却又心痒难搔,委实想听听这位孔大家盘经论道。犹豫不决中,孔大家已经开始引经据典了!双儿赶紧捂住耳朵,可是不知为什么双儿突然变得耳聪目明起来,尽管不想听,孔大家的大道理还是飘进了耳朵里。
“美人如花,若要使鲜花为你绽放,少不得要身体力行,费些心思,施肥浇水,方能使她茁壮成长,但这是基础,人人皆会!”孔大家话锋一转,反问道:“你可知道要为她修剪枝叶,方能使她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你可知道为她松土除草,方能使她营养充沛;你可知道寒风来袭要为他取暖?你可知道炎炎烈日下要为她遮阴?你可知道暴风骤雨中要做她的护花使者?唯有面面俱到,用心去关心她,才能见到鲜花争相绽放,闻到花香四溢!”
“哎呀,先生真乃大才,字字珠玑,以花喻人,晚生受教!”陈冰叹道!暗想这孔老夫子年轻时可没少在女人身上辛勤耕耘啊!
“不忙,还没完!”孔仪秦摇头叹脑道:“前面强调的只是主观能动性,重要的是心,可是花有花的不同,梅花要在寒冬在盛开,牡丹却需要在夏日绽放,每种花需要的温度,环境,土壤都不同,造就所需要的环境不同!这就如同佳人的脾气与喜好也各不相同,虽然我们有心,但如何表露我们的心呢?这就需要很强的技巧了,分为欲擒故纵,暗度陈仓,浑水摸鱼,树上开花…”
“以上种种技巧,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手段去实现,因人而异了,有人以画博得美人欢心。有人以金银首饰换得美人一笑,而我却是用我的诗来诠释我的心…”
一席鲜花三十六计,喜得陈冰抓耳挠腮,当真闻所未闻,双儿也是稀里糊涂的听了好多,似懂非懂,暗叹此花可以比喻佳人美姬,但也同样适用于才子生,眼望着陈冰那俊俏的身姿,心里想着这位陈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花呢?丁香?还是君子兰?不会是仙人掌吧?不自觉竟然地红晕上脸,双颊绯红,一颗小心也怦怦乱跳,好不丢人呐!
“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多年的,先生高才,一生精华,便只有这“半为诗词半美人!”方能诠释先生的一生!”陈冰赞叹道!
“半为诗词半美人!”孔仪秦眼光一闪,使劲一拍桌子,爽朗大笑道:“好啊,好,这句话当真说得好,半为诗词半美人!说得好,小兄弟!你这一句评语,精妙恰当,也不枉我叫你一声小兄弟!”
二人继续讨论花与美人,孔仪秦每当说出大道理,陈冰没有不击节赞叹!均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且陈冰画龙点睛的妙语也让孔仪秦激动万分,大有“知我者,陈冰也!”的感慨,两人相谈甚欢,却把韩墨荀这位理学大家直接忽视了。
韩墨荀依然是一张猪腰子般的臭脸,虽然心里对陈冰祠堂解围的事情也很苟同,但奈何刚才陈冰演绎的一出强抱俏佳人的戏份太过唐突,实在侮辱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眼看着孔仪秦这老小子与陈冰聊得火热,大言不惭大谈特谈那套胡邹八扯,有悖礼仪的鲜花三十六计,竟然臭味相投,有惺惺相惜之意,当真世风日下,而且更为过分的是把他这位理学大家当成空气晾在一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这老小子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蜜蜂改不了采花,遇见同道中人,风流尾巴就露出来了!
“不过伶牙俐齿,逞一时之快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韩墨荀冷冷道:“末学后辈,可别走错了路,德为第一,才气次之,有德无才是庸才,有才无德却是坏才,蠢才!年轻人还是好好学习操守德行吧,不要辱没了读人的斯!”
韩墨荀好歹是理学大家,也是无数才子顶礼膜拜的偶像,其门生多有高官显贵,更衬托出他的身份,眼见孔仪秦与陈冰聊得火热,心中便有些不甘,仿佛没有给他足够的重视,也没有拿他当盘正经的咸菜,孔仪秦这老小子仗着有几分才情,还有众多的粉丝团,却是奈何他不得,可陈冰你这个愣头小子,一点人脉也没有,身份地位皆是下等,也敢对我视之不见?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怎么也要说几句摆谱的话教训你几句!
陈冰听完韩墨荀的一番义正言辞的教训,向韩墨荀道:“晚生受教了!”回过头来,继续与孔仪秦谈天说地,好不快乐!
韩墨荀见到陈冰这般姿态,气得更是不轻,宛如吃了只苍蝇般难受。“你受教个屁呀!这是我受教才对,刚才我说的话全成放屁了,奶奶的,放个屁还有个响呢,我这个屁连响都没响,还是个哑屁!”
韩墨荀原本想着这小子听了自己的教训后能收敛一点,做出受教的样子,也算对自己的尊重,没想到在陈冰眼里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似地,一时间愣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心再教训几句,又怕这小子脸皮太厚,练太极装没听见似的顶回来,气氛会更觉尴尬,想着自己好歹才高八斗,门生成群,竟然被这小子当成空气一样冷落,心中一股怒气已然上涌,他妈的,机智诡辩本老夫子不如你,诗词章我还会怕了你?
他随手拿过刚刚写成的上半阙诗词,信步走到陈冰面前笑道:“刚才听公子一番言语,想来是有一番才情的,老夫欢喜得紧,刚好我闲来无事,做了半阕诗词,见公子如此闲情雅致,不妨来续写一番,也让朱家众学子见识一下公子的章墨宝!你看如何?”
陈冰看着韩墨荀这老小子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就知道这老小子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本来他是无心与韩墨荀为难的,想着自己只是过来打酱油的,被逼无奈才过来应付一下,算是给朱公子一个面子。只是韩墨荀老小子以为自己德高望重,倚老卖老,一叶障目,不了解实际情况就对自己指手画脚,一副道德标兵的模样,实在让人生不出亲近之感,见着这老小子如此诡异的笑容,微微抽搐的嘴角,心中更加码定,这老小子气急败坏狗急跳墙了!
“韩大家的诗词名闻天下,我一个末学后进,才疏学浅,又没读过几年章,怎敢接您的后半阙诗词呢,还是不要让您见笑了!”陈冰暗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我和这位孔老帅哥聊得正激情四射呢,哪有时间陪你这老小子吟什么诗作什么赋,赶紧一边呆着去吧!
算你小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要接下我的诗词,你这登徒子还真没有那么高的道行,韩墨荀眼见陈冰服软,没有不知深浅的续写后半阙,心中的郁闷消去了一半,得意之情油然而生,自信满满说道:“算你这后辈还有点见识,我的诗词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也不是一般才子生可以续写的,年轻人有这点谦虚的精神还是不错的,看来你还不是那么的不可救药,浪子回头,千金不换,年轻人,好好做人吧,他日有缘,我也可以指点你一下!”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呀,我招你惹你了,就给我弄上一个浪子的称号,还要假仁假义的指点我。陈冰一阵郁闷,心里不断的问候韩墨荀的八辈祖宗!可是他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还是没有出言顶撞。
没想到孔仪秦却一把将韩墨荀手里的那张宣纸夺过来,放到陈冰面前,热情洋溢,手舞足蹈的说道道:“小兄弟,你莫要推辞,你不仅才思敏捷,妙语如珠,而且就凭你方才画龙点睛的妙论,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学富五车的才子,你尝试着续写一下,让我这老头开开眼界,否则,你可是有点瞧不起我,不给我这糟老头子一点面子啊!”孔仪秦可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且他生平爱诗词,喜美姬,这是他的两大爱好,一辈子也都改不了,而且于诗词之间却又颇为自负,尤其是艳诗美词方面,冠绝一时,在青楼风月等场所依然流传至今!看着韩墨荀拿着半阙诗词来考验陈冰,不觉有些心痒难挠,想听听这位妙语如珠的小帅哥到底能续写出什么样的意境!
“我哪会什么吟诗作赋,就我那点道行,充气量只能算是毛毛雨,可不敢在两位大家面前献丑!”陈冰一听不觉头大,你这老帅哥也爱插科打诨,唯恐天下不乱,在这个节骨眼,争强好胜又有什么意思,又把我陷于不义的境地,哼!我都不稀得说你!
“哎,小兄弟,你要是这样说,我可真就生气了,好歹我刚才可是倾囊传授了你不少精华呢,来而不往非礼也,哼,你就胡乱续上两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大不了老哥哥我帮你推敲一下!”孔仪秦一心想要陈冰写诗,不断地怂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