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颜跟顾征回家之后,跟顾父顾母说了去郑家的事情,老两口面面相觑,良久,顾父才说:“谢谢你们,你们两个是你们爸爸的好孩子。”
顾母却拍了一下手,有些高兴的笑着说:“难为你们两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细想一想,也就是你们两个去郑家说这些话,才不会让事情更棘手,行了,后面估计郑家会商量怎么把他们说出去的说给收回来,哼,我倒是要看看,这说出去的话能不能收回来。”
郑家这会确实是愁的不得了。
郑家兄弟四个都去他们三叔家里喝酒了,这会喝的有些多,听到郑胜利说郑母让他们赶紧回家,有很要紧的事情商量,郑家老大就招呼弟弟们回家。
待到听到郑母说了刚才顾欢颜跟顾征来说的话,兄弟四个面面相觑,良久,郑老三小声的说:“为了说那些话,我可是出去喝了好几回酒了,这都不知道传的被多少人听到了,娘,这些话怎么还能够收回来?”
郑老大使劲的秃噜了一把前天大集上剃头匠给他剃的头发,问郑母:“娘,这事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房间里只有郑母跟她的四个儿子,她又看了看窗户,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玩呢,低声说:“秋意这次带着那个男人一起过来的,前几天秋萍过来带着我去县里见过他们,秋意从暑假过后就跟那个男的谈着。”
郑老大生气的说:“秋意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顾昭有什么不好的?她跟顾昭结婚这么多年,都
有了两个孩子了,顾昭在部队职位又不低,还给她安排了正式的工作,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娘,您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拦着点?”
郑母抹了一把脸,脸色有些灰败,低声吼道:“我为什么不拦着?咱们家前些年,靠着队里的公分,靠着地里的粮食,一年能挣多少钱回来?家里这么多的孩子,老三也结了婚了,后面还有老四,眼瞅着胜军也要到了说媳妇的时候了,咱们不用盖新房了吗?顾昭除了给你妹妹一点家用,他一点都不多给,你妹妹这是逼着没法子了,这才找人借了钱给寄回来,要不然,就是老三的婚礼,场面都撑不起来。”
房间里郑家的四个男人不由得都沉默下来,郑秋意结婚之后,他们的娘是怎么抠摸这个出嫁的姑娘,作为他们的兄弟,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既然能得了好处,谁又去管郑秋意是不是过的好呢?
郑老大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瓮声瓮气的说:“那您说,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几句话就影响到孩子以后政审啊,这参军上大学可都需要政审呢。”
郑母咬了咬牙,说:“你们兄弟四个,挨家挨户的去跟人家说,那些话都是不知道谁瞎传的。”
郑老二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的娘,开口问道:“我的娘啊,您觉得人家回信吗?”
郑母生气的说:“信不信的是人家,说不说的是咱们,这次咱们要不拉下脸,祸害的就是咱们的儿孙。”
郑
老大站起来,拿起扔在炕上的狗皮帽子,一言不发的就往外面走,郑老三喊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郑老大没好气的说:“做什么去?我去挨家挨户的人家说去啊。”
吃晚饭的时候,村里人就开始说郑家的事情,真是没想到,郑家竟然挨家挨户的辟谣,那些心里明镜似的人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不由得笑话郑家人没有远见,本来离婚就不是什么好事,郑秋意跟顾昭可是军婚,轻易不能离婚,而且,顾昭的人品,还有顾征顾松早早的被送回来在顾家待着,都说明,在这段婚姻里面,出问题的是郑秋意。
而郑家的所作所为,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后面紧跟着去辟谣,应该是有明眼人给他们长心眼了,顾昭可是战斗英雄,名誉是那么轻易的就能给诋毁的吗?
顾昭一直到天擦黑才被一辆军用吉普车给送到了村口,他提着两个很大的行李包脚步匆匆的进了村子之后,看着很多人家大门口挂着的红灯笼,闻着空气中飘荡着的诱人的食物的香味,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加紧了脚步往家里而去。
顾父跟顾母一直在等着,顾母甚至已经去胡同口看了好几回。
顾孜让顾母就在屋子里等着,顾母放下手里的碗筷,说:“我还是去外面等着吧,坐也坐不踏实。”
几个孩子围着炕桌在打扑克,难得有这么玩乐的时候,顾昉跟顾松开心的不得了。
顾母翘首站在胡同口,远远地看到一个挺拔的身
影从北边过来,心里一阵激动,喊了一声顾昭,那边有人喊娘,顾母就着急的迎上去。
顾母要帮着顾昭提行李,顾昭没让,对顾母说:“娘,这么冷您在家里等着我就行了,做什么非得出来。”
顾母笑呵呵都说:“我在家里也待不住啊,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顾昭心情非常好,笑着说:“我呀,这次能过完了正月十五呢,等我们学校开学了我再过去就行。”
顾母哎哟一声,高兴的不得了,孩子离开家已经十好几年了,能
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待十几天的时候还真不多,这次家里总算是能多多的团聚几天。
顾昭一进屋,三个孩子抢着喊爸爸,顾昉这是从炕上出溜下来喊大哥,顾昭脱了军大衣,棉帽子,顾父坐在炕头上暖和,这会放下手里的,笑着问道:“回来的这么晚呀,晚饭还没吃吧?”
顾昭挨着炕沿坐下,喊了一声爹之后,就说:“战友要去北海市里出差,就拐了一个弯把我先送回来,我请他在县里找了个地方吃了一顿饭。”
顾母给顾昭冲了一碗油茶面,这是她自己炒的,白面加了点玉米面,用猪油炒的,味道不错,天冷了用开水冲开,喝了浑身暖呼呼。
顾时已经跟顾昭打电话说过了,他明天下午才能到常宁县,估计得自己想办法找车子回家,县里汽车站年三十跟大年初一不跑车,他让顾昭回来跟家里人说一声,不用担心他。
家里人多,顾父跟顾昭就去了对面的房间,
那个房间里也有一盘炕,顾母已经早早的给烧了炕,顾母跟顾孜带着几个孩子睡在东屋的炕上。
洗了脚,顾昭把洗脚水倒了之后,顾父把手里的放下,问他:“你跟顾征妈妈的事都办妥当了?”
顾昭嗯了一声,良久,才说:“我跟她回常宁县领的离婚证,领了证之后她就走了,我也没有问她以后要做什么,她是过错方,俩孩子,家里的房子,还有我的工资,我都没有跟她分,家属院那边倒是还有几样家具,她要愿意要,随便她了。”
顾父轻轻地叹了口气,对顾昭说:“顾昭啊,有些时候,事情看起来对你没有好处,但是,也有可能你会从这件事情里面得到一些别的东西,我跟你娘的意思呢,三个孩子我们带着,你好好的工作,遇到合适的,你就再走一步。”
顾昭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爹啊,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我托了人情把工作调回来,如果不干出点什么,我自己都没脸,再婚的事情,我问还没有考虑过,我还是先想着干好工作,带好三个孩子吧,孩子们没有了妈妈,我总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一年到头的不见他们几面,让他们就跟没爹没娘的孩子似的。”
顾父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说了这两天村里的闲话,还说了下午俩孩子去郑家的事情。
顾昭听了,嗤笑一声,说:“这郑家人呀,就是这样,眼皮子太浅,只看到眼前的一点利益,他们呀,吃亏的时候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