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十九年。
未央宫正殿。
“陛下,皇后娘娘的血和奉安侯长子的血融在了一起!”太监总管福祥喊道。
昭武帝封允大步走到了那碗滴血验亲的瓷碗面前,面色铁青的看着碗中相融的血液。
身为皇后的连清赶忙朝昭武帝道:“陛下,你听我解释!”
昭武帝封允不顾殿上众人各不相同的反应,抬手便是一个耳光甩在了连清的脸上。
“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封允指着跪在殿中容貌与连清有七分相像,已然面无血色的连景瑜,朝着连清质问道。
连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口中沉重出声:“是”
连景瑜听到此话,睁大了眼睛看到高台上方的连清。
老奉安侯连昭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为皇后的连清。
昭武帝封允牵起连清的手,便将连清拖拽离去,留下一道令:“奉安侯府众人收押大理寺,择日问斩!”
跪在殿中的奉安侯府众人彻底面如死灰,趴在地上再无起身之力。
殿中发生的一切虽未传扬出去,可奉安侯府一众人收押大理寺的消息却是传遍了朝野。
人人都在感叹圣心难测,这风光了近二十年的奉安侯府没成想最后竟落得这么个结局,真是令人嘘唏。
郑府,身为首辅的郑承柏听到此消息,勾了勾唇角。
洪五年二月初八。
“娘子,用力啊,就快生了!”
大安京都——丰京,奉安侯府一个小小的别院中,一名产婆正在为府中姨娘接生,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别院,传来产婆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恭喜娘子,生了个……”
产婆的原本惊喜的话音,在仔细看到孩子的性别后,戛然而止,仿若被掐住了脖子,其后的字句硬是生生止住,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而在床上的杨氏,刚刚生产完,连看一眼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就脱力晕了过去。
丫鬟小翠看着产婆的样子,疑惑不已,给杨氏擦好身子后,转头问道:“婆婆,我家娘子生的是公子是小姐啊?”
产婆本就年迈,六十多的人了,这时更是皱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吐出:“老婆子我接生了大半辈子,还真就没接生到这样的孩子,这孩子,这孩子……”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婆婆小声开口:“这阴阳双生之人,我也不知是公子还是小姐啊。”
小翠一听,一脸惊疑,待打开襁褓,细细看过孩子的身体,耳边虽还有着孩子大声的哭泣声,脑子却已然懵住,再也思索不出来一言半语。
李婆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孩子放在床上,对小翠说:“老婆子我也不讨彩头了,这就走了,你好好照顾你家娘子和孩子吧。”
小翠急忙忙拦住李婆婆,拿出自家娘子事先准备好的钱财,说:“婆婆,这是我家娘子的心意,还有今天我家小主子的事,您千万别往外传,我替我家娘子求您了!”小翠看着还躺在床上的杨氏,心中知道,此事不管是为了娘子的名声,还是为了奉安侯府的颜面,是断断不能漏出去一个字的,她焦急之心溢于言表,拦着李婆婆,就差给她跪下了。
李婆婆看她这个样子,将她给的钱财收好,拉着她的手保证道:“放心,这等事,我老婆子知道轻重,断不会向外漏出半个字的。”言罢,就朝着别院门口,转身离去。
李婆婆出了别院, 在奉安侯府内向外走着,看到侯府内大夫人的大丫鬟秋蝉,带着两个小丫鬟,迎面而来,秋蝉拦住李婆婆,温声问道:“婆婆,不知杨姨娘生了男孩还是女孩,我正要去柳苑看望姨娘,再回禀大夫人呢,既在这遇上婆婆您,不妨告诉秋蝉,我也好向大夫人禀告。”
李婆婆看了看她,连忙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就赶忙加快步伐,向外走去。
秋蝉迷惑不解,只得继续往柳院而去。
一入柳院,小翠就听到了屋子内孩子嗷嗷的哭声,浑厚又悠远,在屋子门外,朝内喊道:“小翠,我奉大夫人的命,前来看望你家娘子,还送了些补品来,不知娘子可安好?还有你家娘子诞下了公子还是小姐?“
此时杨氏已然醒转,又看到了襁褓中孩子的不同之处,与小翠都是一脸愁容,满心绝望,又听得门外传来的催命声,更是胆颤连连,
杨氏本以为诞下个一儿半女,往后在侯府总有了依靠,可如今这孩子的身体,若是让侯爷和夫人知道了,不说孩子,连自己,都哪还有半点的福分啊。
听着门外秋蝉想要进来探望的请求,杨氏让小翠出去回禀。
“秋蝉姐姐,我家娘子生了个小少爷,夫人赏下的心意我替我家娘子收下,只是娘子刚刚生产完,不便见人,还请姐姐担待,替我家娘子谢谢夫人,等身子痊愈了,定会带着小少爷,亲自前去谢过夫人。”小翠关上房门,在院子中婉拒秋蝉的探望,秋蝉虽觉不妥,却也不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