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黎回答。 徐耀说：“肯定是，二叔长那么好看，沈姐姐长那么美，一看就是天生一对。” 沈黎被他们的话噎住，解释道：“我和你们叔叔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们不要误会。” 徐晖不信，一般的朋友敢这么帮忙吗。 一旦被人发现，会被牵连全家。 徐耀：“现在是普通朋友，将来就不是了。” 沈黎懒得解释，嘱咐二人几句，带着东西离开。 洪胜利捎了不少东西，有青菜，有水果，有大米，肉最多。 回到沈家，陈桂珍见沈黎搬两大包东西进来：“这是怎么了，谁给的东西？” “村支给的。”沈黎解释，“快过年了，村里发东西，我的那一份应该给我捎过来了。” 就是东西有些多。 陈桂珍无语，同时羡慕，他们村可真有钱。 肉青菜，水果，大米一样不缺。 他们不知道，洪胜利忧心忡忡，沈黎回燕京，久去不归，他们害怕。 害怕沈黎留在燕京，这才特意捎了许多东西过来。 “咱们家人多，分一分也就不多了。”沈黎很满意，觉得洪胜利会来事儿。 沈黎把东西分成四份，一份自家留着，另外三份分别送给沈二叔，陈家和小姨一家。 有了这些东西，沈家过了个好年。 年后走亲戚，沈黎见到了陈桂香，红光满脸，就知她日子过得好。 沈黎悄悄问陈桂香，孙母为难她吗。 陈桂香嗑着瓜子，摇头，别说为难了，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这就好。”沈黎又给陈桂香把脉，“你这一胎不错，要是运气好，能儿女双全。” 陈桂香愣住，问沈黎：“你什么意思？” 一下子儿女双全，莫非是双胎。 姐姐就生了双胞胎，她也可以？ 孙强聪明，直接坐到陈桂香身边：“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谢谢小黎，要不是你，别说是双胞了，一胎也要不上。” 他妈对沈黎很感激，还说生了孙子，要给沈黎包一个大红包。 沈黎淡笑：“你对我小姨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对吃鱼，生下来孩子聪明。” 走的时候再给小姨留几罐奶粉，人参也要留一根，以防万一。 吃了饭，沈家人，孙家人各自回家。 陈母拉沈黎去她屋里，给沈黎一个信封。 沈黎摸了摸，应该是钱和票：“姥，我不能要，你留着，好防万一。” 陈母非要给：“拿着，你去乡下插队，粮食肉都有，唯独没有票，到了乡下，买鞋买衣服，不得要钱，我们还有，你就不要操心了。” 孙子辈的人不少，唯独小黎下乡，着实受了不少苦。 过了正月十五，陈桂珍去厂里上班，沈黎买回去的车票。 沈玉清和陈桂珍，都舍不得沈黎，当然，几个孩子更舍不得。要求沈黎留下。 她们不是为了吃的，就是不想大姐离开。 沈黎乐了：“我要是留在城里，你们可就吃不到肉了，你们也愿意？” “我们愿意。”几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他们更希望大姐留下，一家人齐齐整整，虽然可惜那些肉。 沈黎挨个摸着她们的头：“我也舍不得你们，不过我必须回去，你们放心，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咱们一家齐齐整整的，谁也没法把我们分开。” 为了那些知青，她必须回去，也许用不了几年，她就能回来了。 离别让人伤心，沈黎想独自离开，沈玉清和陈桂珍不放心，非要送沈黎。 沈黎无法，只能由着他们，等夫妻二人看到徐晖兄妹三人时，又慌又怕，问沈黎，这三个孩子是谁。 “爸，妈，他们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家里遭了难，我必须带着他们，要是不带上他们，我心里不安。”沈黎怕他们担心，继续解释，“你们放心，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们不会给我惹麻烦，你们就放心吧。” 检票员催促检票，沈玉清和陈桂珍还想说什么，被沈黎打断：“爸妈，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能解决，你们照顾好弟弟妹妹，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去找萧老，电话和地址，我写在爸爸的笔记本上了，要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有办法换到。” 说完，抱着徐蕴，拉着徐晖和徐耀去检票。 沈玉清和陈桂珍不放心，把几人送到了火车上。
富有年代气息的绿皮火车，着实惹眼。 火车上有不少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往货车上挤。 沈黎扛的东西不多，抱着徐蕴，牵着徐耀，让徐晖跟在后面，卖力往上挤。 沈玉清抱起徐耀，让陈桂珍牵着徐晖，奋力往火车上挤，十多分钟后，他们才进了车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沈黎买的成人票，索性都有座，把孩子放座位上，让沈玉清和陈桂珍回去。 沈玉清还是不放心，要送沈黎回去。 沈黎摆手：“爸，真不用，我自己能行。” 两天时间，很快就能到。 陈桂珍道：“还是让你爸送送你们吧，你带着三个孩子，我们不放心。” “不用，你们回去吧，好好照顾好弟弟妹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沈黎坚持。 陈桂珍和沈玉清下了火车。 火车开动，沈黎挥手告别父母，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沈黎才回头。 徐晖捏着拳头，道：“姐姐，我长大了会保护你。” 沈黎摸摸他的头：“谢谢。” 旁边的人听见这话，问沈黎：“这是你的弟弟妹妹吧，可真听话，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探亲。”沈黎敷衍道。 “你们这是去辽省？”那人又问。 那是这车的终点站。 沈黎点头：“亲戚在那边，我爸妈顾不上，我带弟弟妹妹们回去看看。” 她不愿多说，把徐蕴拉在怀里安慰：“蕴蕴害怕吗？” 徐蕴摇头：“有姐姐在，我不怕。”说着不怕，还往沈黎怀里偎了偎。 沈黎把人搂紧：“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火车上得很挤，仓里有东西，沈黎没带太多行李，吃饭都是在火车上吃的。 盒饭五毛钱一份，不算便宜，不过有米有肉有菜，分量十足，四个人要了四份，孩子吃不完，沈黎不嫌弃，几口吃下去。 在火车上，他们遇见两个小姑娘，看着有些眼熟，沈黎没理会，一直照顾徐晖兄妹。 两天后，沈黎四人到了安海市，下了火车坐上公交车回县里，又倒车去红旗公社。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洪山大队离这边远，她带着孩子不方便，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明日一早，沈黎去国营饭店买早餐，饭后，带徐晖兄妹三人回洪山大队。 现在已二月份，年后一直没下雪，天气很好，洪胜利准备提前开耕。 他们大队有拖拉机，比往年方便。 他召集村民到打谷场开会，说了春耕的事。 沈黎去年离开，到现在一直没回来，大队里的人便开始嘀咕起来，最后问洪胜利：“大队长走了三四多月了，还回来吗？” 不到一年时间，沈黎成了他们的主心骨，没有沈黎在，他们心里不踏实。 “回来，肯定回来，大队长说了，她一定会回来。”洪胜利信誓旦旦说。 他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没底。 谁都知道城里好，要是沈知青找到了工作，还会回来吗？ 洪山大队的一切，离不开沈黎。 要是没有沈黎，别说继续发展，维持现状都不易。 洪三不信：“这都好几个月了，大队长一点消息没有，城里比咱们农村好，大队长肯定找到了工作，不回来了。” 也有人说沈黎一定会回来，也有人说沈黎不回来。 沈黎领着三个孩子进村，碰到了顾奶奶，得知洪胜利在打谷场开会，把孩子托付给姑奶奶，嘱咐徐晖几句，朝打谷场而来，正巧听见村民的话。 洪胜利面朝大家，一眼看见了沈黎，想说话被沈黎制止，面容带喜，一颗心也放回肚子里。 她回来就好。 沈黎不发一言，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直接问：“谁告诉你们我不回来了？” 听见她的声音，所有人回头，就看见沈黎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晓雅，冲过来上下打量着沈黎：“阿黎，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说完抱住沈黎，太好了，手臂紧了又紧，好像一放开，沈黎能消失一样。 王建国等人也走过来，笑着问沈黎：“你可算回来了，家里的事都解决完了？” 沈黎：“解决好了。”对村民又说，“我要是再不回来，有人要造反了。” <
> 洪三角的沈黎在说自己，往旁边人背后躲，一个劲儿对自己说：“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 沈黎唇角勾了勾，指了指洪三：“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洪三站着没动，更加紧张。 沈黎看着他：“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洪三害怕沈黎，小步挪过来问：“大队长，您找我有事吗？” “谁告诉你我不回来了，我亲自对你说的吗？”沈黎神色平静。 洪三摇头：“没有，没有，我自己猜的，胡乱猜的，我这嘴，就是欠，您别听我瞎说。” 说着还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扣你三天工分。”沈黎顿了顿，“你没意见吧？” 洪三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有意见也得憋着。 沈黎回来，她是大队长，自然上前讲话。 她走上前，道：“去年咱们做得很好，我虽然没在这里，也知道大家过了个肥年，看大家红光满面的，都吃得不错。” 底下的人附和着，都说她管得好。 沈黎道：“我是代理大队长，到目前为止也快有一年了，当初也说了，要是做得不好，就换别人做大队长。” 这话一落，底下的人就开始嚷嚷了，非让沈黎当大队长。 说她这个大队长非常合格，换作别人，谁也干不了。 “我就想让沈知青当大队长，别人我不服。” “我也是，我就想跟着大队长干，别人谁也不行。” “我们也是。” 其他人也都说，要跟着沈黎干。 沈黎摆手，让大家安静，看向众人问：“有谁想当大队长吗，可以出来竞选，只要有人支持，我可以不当这个大队长，其实，在哪里都可以为大家谋福利，当不当这个大队长，我是无所谓。” 洪胜利怕沈黎离开，第一个发表意见：“别人当不成，咱们洪山大队这个大队长，必须由您来当，别人当我也不服。” 最后沈黎当选大队长，正式的，而非代理。 赵晓雅和知青们都替她高兴。 洪胜利让沈黎发表讲话。 沈黎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想说说今年的计划，制糖厂不能停，继续大量种植甜菜，开荒要加紧，争取多开些荒地，山上的果树要管理好，还有养殖场那边，具体再细说。行了，先这些吧，大家都散了吧。” 洪山大队东边是海，想要捕捞海货，必须打造一条路，不仅方便去捕捞，更方便拉货物。 海里东西丰富，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一定不能放过。 沈黎和赵晓雅回大队部，洪胜利也跟着，王建国几人也要跟着过来，见沈黎忙，打了声招呼走了。 “你们跟着我做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沈黎看见了洪胜利，笑着道，“胜利叔，我正好要找你。” “行，我也有事找你。”洪胜利手里拿着旱烟杆，笑得一脸褶皱，“咱们去大队部说。” 到了大队部，沈黎先说了徐晖兄妹三人的事。 洪胜利抽着旱烟，眉头紧皱，半晌才开口：“他们都是孩子，也不能做农活，你把人带回来，不是多三张嘴吗。” 沈黎叹息：“他们都是可怜人，被拐子拐了，要不是遇见我，不知道遇见什么事呢。我去派出所问了，派出所在找他们的家人，找到了就把人送回去，您放心，不吃咱们村里的口粮，我来想办法，决不会给大队带来麻烦。” “我不是这意思。”洪胜利话题一转，“以你的能力，养几个孩子，肯定养得起，既然你想养着，我也没啥说的，这就去给他们上户口。” 为了留下沈黎，他也是拼了。 “谢谢胜利叔，我就知道胜利叔是好人。”沈黎拉来徐晖，让他们给洪胜利道谢。 徐晖既有眼色，立刻道谢。 洪胜利摆手，让他们不用谢，又说了另一件事：“制糖厂，罐头生意，还有山上的养殖场，都是你出的主意，要不是你，咱们大队还吃不饱肚子呢。我和村民商量了一下，觉得该给你两成利润，你觉得咋样？” 沈黎没想到，回家一趟还有这样的好事，随后一想也就知道为什么。 洪胜利想把自己绑在这里，送上来的钱，不能不要，再说，她需要钱。 不过沈黎没有直接答应，说村民不容易，赚的钱都是血汗钱，给她，别人该有意见了。 洪胜利保证道：“这个你放心，他们不会有意见，我们开会说了。”
一家一个代表，开了好几宿的会，这是最终决定。 沈黎还是推辞，会计，记分员，妇女主任都出来劝沈黎，让沈黎收下。 要是不收下，沈黎说走就走了，村里又要成原来的样子，那可不成。 沈黎无奈，只能答应。 送走洪胜利，沈黎开始整理房子，让徐晖住下。 徐晖拉了拉沈黎的衣袖：“姐姐，我看见熟人了？” 沈黎略微一想，问：“是程奶奶吗？” 徐雷的侄子，应该认识程元谨，认识程景初就说得通了。 徐晖点头：“我没想到程奶奶在这里。” 程奶奶人很好，就是命苦。 爸爸和小叔说起过，他也过去程奶奶家，程奶奶还给他们做好吃的呢。 沈黎弯腰，直视他的眼睛：“你们不要说，知道吗，就当不认识，以后在这里安心住下来，我让人打听一下你爷爷和你叔叔的消息，等形势好了，就把你们送回去。” 徐晖点头。 沈黎又问徐晖：“你弟弟妹妹认识程奶奶吗？” “不认识。”徐晖摇头。 “他们认识你程叔叔吗？”沈黎又问。 程元谨会经常来，她怕穿帮了。 徐晖再次摇头：“他们年纪小，没见过程叔叔。” 沈黎点头，这就好。 收拾好屋子，沈黎让徐晖安心住下，今年她就造房子，搬出去住。 赵晓雅拍手称赞：“好主意。” 终于可以搬出去了，住在大队部，人来人往的，很不方便。 沈黎也知道这一点，拿出从燕京买的东西，其实是从仓拿的，让赵晓雅放起来。 她又拿了一些东西，提着去知青点。 刚到知青点门口，就听见苏茉莉的声音。 “我还以为她有本事，留在了燕京呢，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王芳冷哼：“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不像有些人，就是个鱼目，涂上一层珍珠粉，她也变不成珍珠。” 苏茉莉大恼：“王芳，你什么是意思，说我比不上沈黎吗，我哪里比不上。” 孟琳琳嗤笑：“我就想问问，你哪里比得上。”顿了顿，扑哧笑出声，“你有一点比沈黎强，那就是勾人的本事。因为沈黎不屑那样做，才便宜了你，你还以此为傲，你也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苏茉莉沉底大怒，要去撕烂孟琳琳的嘴。 王芳几人拦着，还说苏茉莉先挑事儿。 沈黎提着东西走进去：“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