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川连着打了几天的点滴,高烧退了,咳嗽还咳得厉害,医生说必须连续输液十天左右才能根除。岚志墨每天打电话问博雅川的身体状况,要她坚强。博雅川多么希望岚志墨能够来看看她,她茶思饭想,夜不能寐。她多少能感觉到岚志墨最近故意躲避和她见面,回避和她通电话。
晨起,她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喝杯牛奶就钻进房,可是打开本怎么也看不下去,她就给叶子打电话说:
“叶子,今天忙不忙?”
叶子吃过早饭,正在清点药品,看到博雅川的电话说:
“丫头,你好点没有。应该不发烧了吧?”
“好了,就是还咳嗽。”
“我今天没事,过去看你吧?”
“我去接你吧,咱去体育场打球可好?”
“行吧,你身体能坚持住吗?”
“没问题,我这就去接你,带上运动服装。”
“好,楼下见。”
打完球,一身热汗,冲个澡换掉运动衣,走出体育场才知道外边下大雪了。大大的雪片已经覆盖大地,叶子兴奋得狂呼,仰着脸闭上眼睛任雪片敲打她的脸额。博雅川把包扔到地上,双手去接雪片,可惜雪片落到手心就化了。叶子说:
“丫头,我们去野外踏雪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走就走,博雅川把音乐声开到最大,一脚油门向野外驶去。
博雅川蓦然想到,她和岚志墨等了一冬天的雪,雪却迟迟没有到来,这次春来别冬的雪她一定要和岚志墨共同踏雪。于是她和叶子说:
“叶子,现在咱们的方向距岚志墨的单位很近,要不咱们接上岚志墨一同赏雪怎么样?”
“行,知道你会这么做。你驱车的方向就已经告诉了我。”
“臭丫头,就你聪明。”
叶子说:“咱们到他单位门口在给他打电话,给他一个惊喜。”
“好滴!好滴!不要把惊喜变成惊吓就好!”
岚志墨接到博雅川的电话,的确惊奇和惊吓,下这么大的雪,这两个臭丫头竟然到单位来找他一起赏雪,他不出去怎么能落忍。他穿上军大衣,换上运动鞋泡杯热茶从单位走出来。叶子看到岚志墨的第一眼和博雅川说:
“这么几天没见,一下子老了许多的样子。”
“他家里闹矛盾,心情不好的缘故。”
博雅川看到岚志墨时,看他状态那么憔悴,那种怜惜的痛又不能表示出来。岚志墨换过博雅川开车,直接开到旷野,雪如同柳絮一般,一朵朵,一片片,在北风与冷旋律下翩翩起舞,那么浩瀚的眷恋着大地。叶子和博雅川像一对雪霜姐妹,又像似冬天的使者,默默的凝视着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这雪花比画更美,这雪片像纯洁的初恋,博雅川拉着叶子的手在漫野撒花。叶子说:
“丫头,我们堆雪人吧?”
博雅川跪在雪地里挖雪堆雪人,叶子找些干草和树枝为雪人做眼睛,眉毛、鼻子和嘴巴。雪人堆好了,两个人也成雪人了。手指头冻得像红萝卜。不过开心死了,人偶尔孩子气些会感觉自己活得真实。叶子想叫岚志墨拍丫头、雪人和自己的合影,却看不到岚志墨的踪影。叶子给博雅川拍拍身上的雪说:
“丫头……?”
“知道了,我顺着脚印去找找看。”
博雅川沿着脚印追到一颗古树旁,岚志墨坐在雪地,背靠着树,仰着脸。雪片覆盖了他整个面部和身体,他像块白石一样戳在那里,一动不动僵硬着。博雅川两手交叉相互搓热,把他脸上的雪抹干净,歪坐在他身边像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抱着他说: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哭了,热泪和雪片一起滑落在他的发梢上。他也哭了,加上刚才被雪冻僵的双眼,眼圈红红的。她的温暖再一次让他融化,他用了两个星期努力去淡冷她,一个拥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极力的让自己的心不能沸腾,挣脱开博雅川的怀抱,站起来抖抖自己身上的雪,给博雅川拍掉身上的雪说:
“对不起,蛐蛐,这阵子对你照顾不到,让你难过了。理解我好吗?这个世界上如果你再不懂我就没有人懂我了。”
“我懂,我懂。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们回去吧,我还值着班呢。”
“你抱抱我咱再走好不好,我好冷?”
“听话,叶子在那边呢。”
博雅川没有在说什么,跟着岚志墨的身后往叶子的方向走去。
岚志墨拿起水杯递给博雅川说:
“和叶子一人喝几口就不冷了。”
叶子说:“车里有暖风,我现在暖和多了,丫头你喝吧,我不喝。”
岚志墨驱车到单位门口说:“叶子、雅川对不起,因为我值班不能陪你们,下次来了一定好好表现,请谅解。”
“谅解,谅解”叶子连忙回答。
博雅川不说话,叶子也不敢直问她,只有雨刷器来回唰唰的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