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6六兴奋地道:“他对这房间格局非常熟悉!”
“宾果。”沈迟打了个响指:“要熟悉到这个程度,要么他是时刻监控着这间房间,要么……他就住在这附近,甚至,他可能就在这一栋楼。”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不甚赞同地说他武断。
沈迟轻轻敲了敲桌子:“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排除法,你们过后自己推一下就会想明白,在这里我不过多赘叙,现在我们回到讨论点。”
“关于我为什么说三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中间其实有一个最明显的线索:时间。”沈迟将三个案子的照片全部打开:“你们看,十一点左右,凶手进入了罗秀的房间,他当时应该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很干净利索地杀死了罗秀,他离开后开着车去街上撞了两名受害者逃逸,将车子开到郊外后焚毁。”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郭清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举着手,大声地道:“他杀了人,反正也没监控,既然住在同一栋,回去睡觉不就行了?谁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沈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才悠然地道:“因为他要毁灭证据啊。”
证据?哪里有证据?
这也是6韶最关心的点,之前在齐家沈迟就一直说有证据,可是整个案子,他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看到!哪怕是到现在了也没现!他忍不住挺直脊背,竖着耳朵死死地盯着沈迟,生怕错漏了关键。
郭清果然不负众望,傻兮兮地继续问道:“什么证据?”
“杀死田可为的证据。”沈迟目光凛然,冷冷地道:“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田可为是先被迷昏,后被捂死的,在正常人看来,这不是多此一举?既然有能力迷昏,直接跟杀死罗秀一样打开煤气不就行了?推理到这一步,就能够现,我们之前的时间线索是错误的。”
“罗秀不是第一个受害者,田可为才是。”
“先,凶手进入田可为的房间,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理由,他迷昏了田可为并杀死了他,因为是第一次杀人,他很紧张,所以离开的时候,凶器没有处理,药也下得比较重,所以田可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他捂死了,然后凶手离开田可为的房间去了罗秀的房间,当时罗秀在洗澡,并且没有开灯。”
好像这是沈迟多次提到的一个点,没有开灯,6韶忍不住顺着他的思维往下走,在家里洗澡,为什么不开灯?
她……是不是在等人?等谁?
“我们来试想一下,当晚,就算罗秀在洗澡,就算她没有开灯,凶手如果要撬开门进去,肯定会出响声惊动她,可是罗秀死在了浴室,说明她并没有察觉到凶手的进入,而我当时也检查过大门,并没有撬坏的痕迹,所以凶手应该是有钥匙的。”
“前面说过了,田可为和罗秀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他有罗秀家的钥匙是很正常的,凶手在田可为那里拿到了钥匙,然后去了罗秀家,他没有惊动她,没有打开浴室门,是因为他们认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沈迟神色自若地解说着:“按我的推测,热水器没坏,他当时也挺紧张的,如果他要杀人,肯定还是老办法,先迷昏,再想办法。”
“当然,份量应该不多,而且后面凶手打开了煤气,她吸入的煤气应该更多,所以她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尸检也不一定能检测出来迷药的成分。”沈迟看了看:“唔,说的差不多了吧,后面的事情都很简单了,他杀了人,把所有证据都放在车上,一把火烧了。”
就这样?
郭清简直要被气笑了:“我承认你说的很有意思,转折也非常大,甚至勉强能算得上有点道理——但是,我没理解错的话,这都只是你的推测吧?你有实质的证据吗?”
“证据不是在凶手身上吗?”沈迟讶然地看着他:“凶手已经抓到了,这么明显的证据,你为什么一直视而不见?”
“凶手怎么能算证据?”郭清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屑地笑:“沈顾问莫不是被自己的猜测兴奋得冲昏了头,都忘了我们的宗旨吧?”
沈迟斜睨着他,凉凉地道:“从那药入手,去查它的来源,这种药市面上不常见,这凶手是个宅男,又没什么背景,查到经手人很难?他这种人,又怯懦又自卑,一直泯然于众,突然做了一件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炫耀一番?不过他不会太高调,可能会比较隐晦,一般来说会写点日记啊什么的,去查一下大把的证据,难道这也要我去做?”
“不!当然不用!我去!我们去!”6韶立马站起来,拍着胸脯嘭嘭响:“我们现在就去重新查一遍他的所有资料!哦,电脑也不会放过!”
谢永飞神色凝重地站起来:“这样的推理过程我还没听说过,单凭自己的推断就判定一个人的罪行……我觉得过于武断。”
“就是!”郭清鄙夷地道:“我还当你有什么神通呢,原来不过如此,全凭着自己的想象来判案,难怪你会被人从帝都赶到这小县城里来……”
“闭嘴!”谢永飞眼角扫到赵局长阴沉的脸,有些艰难地道:“那个……沈顾问,不好意思,这孩子……”
“孩子?十八岁以下叫未成年,郭警官是还在读幼儿园吗?”已经放过了他一次,既然他还自己撞到枪口上,沈迟怎么可能还会客气:“自家孩子不管好就别怪别人帮你教育他,对吧,刚满三岁的郭宝宝,请问你断奶没有?”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目光在郭清身上扫来扫去。
郭清感觉非常难堪,但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怼回去,气得双眼凶光闪闪,充满了怨毒:“沈迟!你……”
谢永飞重重地扯了他一把,敛了笑冷冷地看着沈迟:“沈警官好大的脾气,我倒想看看,你这所谓的推理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冤枉了好人,到时上头问起来我是不会包庇的。”
“当然,如果我冤枉了人,我自己都没脸再呆下去。”沈迟一语双关。
谢永飞用力推了郭清一把,众人簇拥着一起去找证据去了,临走前郭清还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