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谢过众位了。”秦煦也是惊讶众人的身份居然是江湖人士,他还猜测是某个杀手组织呢。
今日得他们出手相救,自己也甚为感怀。
秦煦委身朝着
周遭的墨衣义士弯腰致谢,这一刻,他放下了身为储君的姿态。
而看到秦煦弯腰对他们道谢,众人也是虚不受礼。
“殿下客气。”
他们知道秦煦的身份,江湖与朝廷的界限向来划得一清二楚,各不相干,只此刻,因为谢长柳才有了交集。却也是第一次与这位太子打交道,却发现他也不与那些天潢贵胄一般自视孤傲,能对他们弯得下腰,这位储君,他们是救对了。
谢长柳扯着他的马,准备继续启程,看着几人道:
“众位,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荒郊野外的,遍地的尸首,待久了也不知道会惹来什么。
因他们的人幸存不多,众人思虑一番就要换乘,两人一骑也能先行离开。
几位义士大方的让出自己的马,惊鸿带着负伤的华章一同,秦煦带着阿眠一骑,也勉强够了。
“走。”所有人翻身上马,重新上路。
此行下去,直到黑夜降临,才堪堪行至一处城外。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又装扮不凡,很打眼,于是原本的墨衣义士在入城前个个揭开了面具,散进了人流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行人就唯剩下了秦煦几人同谢长柳。
“这一路怕是危机重重。”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的队伍就显得招摇,本来就已经遭遇一次追杀,若是再这般大张旗鼓的,那离第二次的刺杀也就不远了。是以其他人才会敛去踪迹,实则会在暗中保护。
这一次刺杀秦煦的人还没有搞清楚是谁,说明背地里的杀机不会少。这一次他们是侥幸逃过了,但那幕后之人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以,这一路,当真是危机四伏,而他们在明面上,黑手却在暗处,这对他们很不利。
“我倒有个办法。”谢长柳有了个主意,方一说出来就惹来几道注目的视线。
众人皆看向他,如今的谢长柳就是他们的锦囊妙计,无人不对他信服。
“不如,以假乱真。”
以假乱真?秦煦思索此法是否可行时,华章就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对着秦煦拱手。
“属下愿身先士卒。”
他自个儿的伤都没好呢就想着身先士卒了?谢长柳不禁感叹,有华章这样的下属,当真是东宫的福气。
他们印象堂的人,个个对东宫忠心不二,鞠躬尽瘁,有如此能臣,东宫若不上位,那辜负的人就太多了。
“好,就你去。”谢长柳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一听华章毛遂自荐就毫不犹豫的痛快答应了。
在见谢长柳答应得如此之快时,连华章本人都很意外。
谢长柳却作淡漠状,好似说这话的人不是他。
进了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留宿一晚,准备明日就按谢长柳的方法分开行动。届时华章以秦煦的身份进琅琊,吸引明面上的敌人,而他们殿后。
一到客栈,华章与其他人由于受伤而都自行歇息,秦煦有事要与谢长柳核实,遂找上了谢长柳。
进去的时候,谢长柳正往洗脸盆里打着水,脚边放着一只木桶。
“你是故意支开华章的?”秦煦觉着,这一路固然危险,但也没到谢长柳所言的地步,与其让华章单独行动,还不如几人同行有个照应。
他明白,谢长柳是特意支开华章的,只是他不明白,谢长柳的用意。
谢长柳打好水,从袖笼里掏出一块血迹斑斑的帕子,放在水里浸湿。
“我跟他有仇。”他嘴上说得淡然,其实全心投入在手里的活上。弯着腰在水盆里洗着帕子,一点点的揉搓,水波起伏,原本的清水就逐渐染成了红色。
他洗得很谨慎又细致。对于跟华章的旧事,谢长柳倒是很实诚。
“我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