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谢公子已经有心仪之人?”
“是有的。”谢长柳也不隐瞒,大方承认了。如遇爱人,自是不会藏着掖着,而是光明正大。
“噢?是汴京人士吗?能被谢公子钟意,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嗯,是吧。”会是良人吧?谢长柳也不知道,但就此时来看,情谊永恒,同心同德。
“若是谢公子不计较,哪日倒叫我见见才好。”
他志不在情爱,却也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乐见其成,更何况是谢长柳这样的良人,若是他有姊妹,也必是愿意许配给他为妻,只可惜了,他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好,快见到了。”
后来路上,元崧时而与他说说话,解这夏日的困乏。但不外乎会提及东宫,他似乎很好奇东宫,总是话里话外的想了解到东宫。
他虽是与东宫太子有族亲关系,却因元艻的关系,并不熟稔,多是会在场面上有交集,但他也知道,秦煦是个堂堂正正的天之骄子,立为东宫,当仁不让。
“谢公子,你做这一切,不是只为令尊的遗志吧?”
“我看得出,谢公子很是在乎东宫,你是很想我承志东宫门下,为太子效力。”
他心思玲珑剔透,只消几语就能猜透他人心思。
只是,谢长柳与秦煦之间,也并不清明,隔着家仇却也能不计前嫌,一心辅君。但,他看的出来,谢长柳心中是有恨的。在外流离多年,复重回东宫,一为家仇、二为君恩。
“谢公子当年是为东宫伴读,固然后来出了那些事,也没有改变你决心主事,谢公子才是大义。”
外面传来谢长柳的声音。“我若是说各为其主,元公子会信吗?”
“太子是为嫡长子,德行兼备,有勇有谋,深明大义,这样的人当值得我摒弃前嫌,投身报效。”
谢长柳坦荡,倒叫元崧不好再说。
“嗯。”
“谢公子不若再参科举?”
“元公子怕是忘了,我是戴罪之身。”
他如何不想光明正大的入仕报效朝廷,替秦煦开路,然当年旧事还未翻案,至今谢氏都是罪臣,他哪里还能科考入仕。
“抱歉。”元崧一时糊涂,想岔了,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得出去了,心中滋生出悔意来。话茬子一开起来,就没有及时想起当年的事已经累及他的身份,罪臣,未被下狱已然是太子庇护了,哪里还能有再进科举的机会。
“元公子,这句抱歉,你说了三次了。”谢长柳不在乎这些,再刺激的话他都听过了,早已经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耿耿于怀。元崧这个人,聪慧识大体,有时候是格外小心翼翼了。
然而他是不介意,可自以为说错了话的元崧,却是自觉有憾。
“元氏之罪,人神共愤,身为元氏人,奈何吾人微言轻,未能及力,深感惭愧。”
“应诺之言,此生不悔,愿投效东宫,以匡正义,还君之情,承君之恩,望君成全。”
起初,为防让人觉得他是挟恩相报,他并不要求元崧一定答应他的提议,可奈何他的深明大义叫元崧无法再不为君所想。
“元公子言重了,元公子晓事理,明大义,而我以事相挟,惭之有愧。”
两人一来二去的,倒不会觉得各自专营心机,反而是志同道合。
“呵呵,谢公子若不弃崧,今日以山为证,结为金兰契友,日后共扶共进。”
“当得!”
难得元崧看得起他,愿以他为友,如此厚爱,承蒙不弃。
“如此便好,我字灵节,若谢公子不弃,日后你我与字相称。”
“好,只我未提字,灵节唤我长柳就是!”
两人不过几日的相处,却惺惺相惜,有志共存,志同道合,结为契友,理当如此!
一阵阵笑声自马道上传出来,响彻了幽谷逸林。
待抵达庆河城,谢长柳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见人。
“太子呢?”
谢长柳连口水都未喝上一口就赶紧的来见秦煦,在门口看到了侍立的苏哲便问。
“在呢。”
谢长柳推门进去,又带上了门,屋内独秦煦一人,他开门进来,听到动静也没有反应,但他走进去后,秦煦却知道是他。
“回来了。”
谢长柳走上去,站在案前,看着秦煦。这甫一见到人,才恍觉,思念如潮。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想他。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秦煦是他头顶的太阳,他那一路都在追赶他的太阳。
“是,回来了。”
他说完,气氛又宁静下来,谢长柳发现秦煦没什么兴致,有点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