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和你讲过你夜隐叔叔小时候的故事吗?”
某一日,闲着没事的南遇晴女士突然这问年幼的南遥。
夜隐是个被遗弃在寒山的孤儿。
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但是他却拥有着最纯粹的魔血。
他被山中村落内一对老夫妻收养。
那时他也不叫夜隐,叫做阿难,在梵语里是欢喜的日子。
虽然自小他长速度便异于常人,但老夫妻还是将他视若寻常孩子替代。他们他读,他写字,他如何遏制魔,他如何变成一个普通人。
夜隐是孤儿,但却拥有天底下最善良的父母。
但这一切直到山中狼群突袭村庄那日结束。
那日整个村庄都化作一片血海,野狼袭击村民,撕咬家禽,不少人死于非命。
于是夜隐出手。
在那天过后,村民恐惧的不是那冷血的狼,也不是对村落里虎视眈眈的魔物。
是以一己之力屠杀狼群,站在血泊中却毫发无伤的夜隐。
“他是魔种!迟早会和魔人沆瀣一气屠杀整个村落!”
“魔难改!得他关起来!”
老夫妻颤颤巍巍地同人理论,叫夜隐快,却被推搡在地。一群人叫嚣着这对老夫妻也和魔人伍,也得受到惩罚。
夜隐问:“如果我愿意被你们关起来,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们。”
那时的夜隐还是个孩子,虽比同龄人要成熟些,但模样却仍稚气未脱。
村名们铸造几百公斤重的封魔锁,将夜隐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
他在那里待很久很久。
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有些事情始终无法改变。
比如人类最纯粹的恐惧。
老夫妻死。
死在村民的白眼和排挤之中,死在被人放火烧干净的良田之中,死在几岁孩童的石子当中,死在四处连点煤火都讨不到的寒冬腊月当中。
阿爹在一个寒冬里冒雪出门给大病的妻子捕鱼,被人撞下冰窟。
妻子在盼不到尽头的绝望之中悬梁自尽。
夜隐在老夫妻双双死去的那天挣脱锁链。
火光漫天。
黑云汹涌,后又下一场暴雨,浇灭这村中大火,只剩下倒塌的房梁和满地死尸。
孩童的啼哭聒噪,随之来的还有村民的惨叫与哀嚎。
血污混着雨水一起,顺着地面曲折的沟壑蜿蜒下。
阿难。
来应该是欢喜的意思。
犯下滔天罪行的夜隐被正道所不容,他被追杀,和那些修士缠斗。
他一直居无定所,总是孤身一人。
很多人想要杀他,也有很多人被他杀死。
那时的夜隐还不到十八岁,但江湖中却已经对这个名字闻风丧胆。有人说他想来独来独往,但人心狠手辣,出手残暴又血腥。
像是隐藏在夜『色』里的凶兽。
凶兽是找不到归处的。
他从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多数时候是栖息在山野与高高的树枝,一抬头可以见满天的星辰和月亮。
他总会想起记事起时,那对老夫妻一笔一划叫自己写下的“家”字。
都说受伤的猛兽会返回自己的巢『穴』,历经险阻的旅人会匆匆赶往自己的家乡。
夜隐该去哪呢。
这点没有人他。
他是最纯粹的魔,却被最朴实的人给养大。
在一次围剿中,他杀出重围,捂着伤口一路穿过密林,滚下山坡。再次醒来时,却已经有人替他包扎好伤口。
“我靠,这小子命真硬。”
“这可是给那群老东西惹不少麻烦的小子啊,不愧是我们这边的人,就是有出息。”
“小点,人家还要休息。”
夜隐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