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在主位坐下,正面外庭的那一假山盆景,兰花被洗得翠绿,伸展着枝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华章自觉的站在门口,他垂手看着外面的那沿着檐角开的一方水槽,里面有数十尾红鲤鱼,还有个别的黑鲤鱼,他们顺着回形的水槽回游,孜孜不倦。
这水槽开的别出心裁,鱼也养得好,个个瞧着就机灵,他方才往这一站,鱼通通游来,在他这停靠,翕合的鱼鳃,拍打着水花,待他不动静了,又才纷纷游走。
他静静的听着里面的人谈话。
“如今正值炎夏,这一路走来,想必也是艰难。”
这大夏日的,炎热无比,蝉都有被晒死的征兆,谁还会在外面赶路,也就独是秦煦了,被陛下赶着效力。
秦煦不好作答,却是说起了来时的所见所闻,意有所指。“与田间耕种的百姓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秦煦说这一句,有装腔作势之嫌,广南王一听,也是这么以为的,笑得意味深长。
“还是皇侄有爱民恤物之心,当得是一国之储君的度量。”
两人打着太极,周旋着。
“哪里,只是沿途风景无数,看着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大梁之福。”
“是啊,国泰民安才是为主君者所乐见其成的。”
“自然,琅琊如今在王叔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越是繁荣稳定。”
两个人看似说得淡然自若,实质里,却也是暗中较劲。
广南王看着接得游刃有余的秦煦,不出意外的把陛下搬了出来。
“琅琊是我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结果,自然不会差。陛下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秦煦自然知道广南王的话中之意,只是,他纵然知晓陛下的实意又如何,他亦是受人所累,身不由己。
秦煦笑着圆回去。“自然,陛下也是喜看大梁愈加繁荣昌盛。”
广南王挑眉,对于陛下喜不喜的事情,他不作答复。就冲他要做这太平盛世的扰乱者来看,就不是个会喜闻乐见的主君。
“听闻你们这是从云中而来?如何?”
他端起凉茶浅浅的抿了一口,问起了云中事宜。
秦煦去云中的事情,早已经在他的所知里。他还就此曾与云中递过消息,将陛下削藩的消息给了禄安王,试图利用他出头对抗汴京的来势汹汹,只是后来也不得见云中有什么动作,看来,禄安王也没有傻乎乎的进入他的圈套里。又或者说,秦煦有能耐,能让禄安王对他放下戒心。可不管是哪一样,都说明,他人不好对付。
“云中一切如旧,禄安王安分守己,陛下也放心。”
广南王听着秦煦对云中的描述,故意道:“既然如此,琅琊可放心?”
秦煦看着广南王,两人短暂的对视后各自移开了视线,意味不明。
秦煦说得淡定自若。
“琅琊很好,我只见君民一心,王叔治理效能。”
“还是得多谢皇侄回去多替我美言几句了。”
“王叔放心,侄儿定然与皇叔一条心。”
广南王听完不再作声。
究竟是不是一条心还说不得呢,他只知道若是反咬起来,这一条心的才咬的最狠。
一时无话,空气瞬间安静下来,秦煦拨着茶盖,发出清脆的瓷器叮当声。
“王爷、太子。”
这时管家入内,对两人拜过后朝着广南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