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摇摇晃晃飞了起来,颠簸了几分钟后才趋于平稳。慢慢越升越高,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控制室的人见升空有些异常,就向上级汇报。兰陵骂一句“疯子”,但现在也无更好的办法,只好让他们密切监控,必要时采取紧急措施。
樱花国的飞机,因为受到警告,只好在华夏领空外徘徊。忽然见一架飞机横冲直撞而来,连忙躲闪,用华夏语高喊着,他们就是应约来送东西的,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然后他们就听见到声音说,他就是接东西的,拿出来吧!
看着刚飞来的飞机开到自己飞机的下面,便把东西投了下去。
那件东西是个木箱子,有一个锁扣供悬挂,为了放慢速度,还撑开了一个小型降落伞。
孙沫打开飞机底部的锁链,想勾住锁环,结果反而把伞打破,那箱子失了些浮力,速度也有些加快向下坠落。孙沫急了,便开启自动驾驶,自己从底部梯出了飞机,伸手便抓箱子。本来已经够着了,结果一个气流,箱子偏离,他也差一点摔下去。孙沫急了,连忙调整方向向箱子靠近。等到孙沫接住,把东西挂好,才回到驾驶舱。他心情激动,一不留神,飞机还差点碰上山体。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又升了上去,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
待惊魂已定,许一诺对孙沫竖起大拇指。张熙反应快,又提醒孙沫小心樱花鬼子使诈,一定要仔细检查箱子。
孙沫想想,说箱子落地,就过过安检。再不行,他只拿箱子里的东西,箱子就留给他们检查好了。
有惊无险回去时,孙沫的技术才算是真有些熟悉的味道了。不过,着陆也是考验,孙沫也是经受住了。下了飞机安检过后,他再也忍受不住,撬开箱子用自己准备的袋子装好,飞速跑到机场外的汽车旁,启动开转眼就没了影儿。等张熙和许一诺出了机场,连尾气都散了。
孙沫最后还是把他俩抛下了,两人不由一跺脚,有心追上去,但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是去了学校监禁那几个学者的楼下。孙沫说了,药物验证之后才准放行。
孙沫赶到医院,连忙让周神医和华歆检验。那些人倒也细心,植物是整株运过来的,甚至根部还用泥土包裹,所以叶子还鲜嫩欲滴。小叶白竹其实并不是竹,只是叶子细长,形似竹叶,叶色浅绿,光滑如镜,灯光下闪着轻雾,似蒙莹光。两人仔细验过,大家才算放下了心。
虽然东西不错,可到底该怎么用,植物的哪部分药效最好,上也没详细记录。用量更不好掌握。似乎记录的医者也对此次灾难心有余悸,宁愿世间不再发生,于是也酝酿了人力灭绝的行动。
时间上已不容犹豫,最后周神医决定整株使用,至於量,与周旻商量后决定先用两株煎好,待用药时再视情况而定。
元俪的病房是特别的病房,还配有煎药室。对别人不放心,孙沫是亲力亲为。想起张熙的话,他把根上带的泥土也另外封存起来,清洗时更是洗得干净。
药煎好时,差不多已经晚上八点了。孙沫舀起一勺,试好温度,亲自给元俪服下。虽然他的元儿也许听不见,但他还是哄着她,跟她说着话。
“元儿,这药也许很苦,但是它能解你的毒。你忍一忍就喝下去吧!我们还有一生的路要走,我不许你做逃兵!元儿也是勇敢的女孩,也不屑于做逃兵,是不是?
“元儿,这次你受苦,不管是中毒之苦,还是解毒之苦,你都要记着,记着这些苦跟我相关,是我造成的。照顾你本是我的职责,可是这次我有些失职。是我,小看了人性之恶。
“一个丈夫假如连妻子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他怎么就堪为人夫?虽然如此,元儿也别轻易弃我好不好?就看看我以后的表现,好不好?
“元儿,你好起来,怎么惩戒我都可以,我不辩驳,也没有理由辩驳……”
听了孙沫的话,欧陆不由闭上了眼睛。事情的起源在他,主要责任在他。是他的疏忽,让那个化妆师乘虚而入。可是事情大白以后,孙沫只是自责,没有向他说责怪的话,甚至连重话也没说几句。这使他更加难过和自责。他宁愿,他惩罚他才好。
欧陆知道,他与元俪今生已错过,他连等待的资格都没有。在没过元俪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己对少年惊鸿一瞥的执念那么深。假如一生未见,他也许只会在梦中追寻那如虚幻的浮光掠影。可是,他见到了她,一切便不同了。可是不同又能怎样?她有了恋人,还有了丈夫。刚开始他还想假如她丈夫当视她如仇,他也愿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偏偏,他待她好,还不是一般地好。那是好到了倾其所有讨她欢,还不惜委屈自己的程度。他甚至作主跟自己签了合同,保证维护妻子的少女情怀……
他不仅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心中只是默念。
“元俪,我连你的安全都如此疏忽,我就不堪为你朝思暮想!可惜了,我连请求你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在孙沫清洗煎药时,萧殊遇几次想要帮忙,都被孙沫拒绝了。萧殊遇斥他一个外行,懂怎么煎药吗?要掌握火候的。孙沫还是拦往他,说他想赎罪,求得元儿原谅,就必拿出赎罪的真心让元儿看。元儿或者看不到,但一定感受得到。他不懂煎药,没事,他来指挥,他来做!直到药盛到碗中,萧殊遇连滤药渣的纸都没摸到。
萧殊遇知道孙沫防他,可是没必要这样吧?想到上次元元遇险,是他时刻守护,拥她入怀,孙沫只是外人而已。而今,他却被推到一边,与孙沫地位互换,心中不由怨念又起。
“孙沫,你既然说自己不堪为人夫,又为什么霸着元元不放?你既不可谅,为什么还求元元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