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我,将要失去知觉,脑子里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也快要丧失了。
骤然间,我感觉腿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这阵剧痛来的非常突然,一下子又把我从昏沉中给疼醒了。
恍恍惚惚之中,我低头一看,是小狐狸使劲咬了我一口。
小狐狸看我重新睁开双眼,两只前爪捂着自己的耳朵,人模狗样的噔噔朝着前方的羊群跑去。
我不知道小狐狸要干什么,等它一溜烟跑到羊群跟前的时候,猛然一转身,撅起屁股,冲着羊群放了个屁。
小狐狸的屁不响,却弥漫出一股淡的几乎察觉不出的黑烟。
黑烟急速的扩散,飘散在羊群中间,我没闻到那股气味,不知道究竟有多臭。可我能看见,一群三脚羊外加羊群里的老羊倌,脸都好像被熏绿了。
三脚羊的叫声戛然而止,压在我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松了松。
就在这个时候,花寡妇的手一扬,一片纷飞的花瓣在半空飘散开来。
花如雨,蝶如浪,密密麻麻的花雨遮挡住了视线。花寡妇抓住这个一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在无数的花瓣之间走马穿花般的变幻着。
转眼的功夫,花寡妇的身影飘忽到了三脚羊那边,她那条丝巾若隐若现,三脚羊不断发出垂死的哀嚎,血滴一串一串的飞向空中。
老羊倌彻底落在了下风,花寡妇却根本不会留情。她杀人杀的很彻底,就是为了不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
丝巾一闪,老羊倌的脖子直接被砍断了,脑袋噗通落下,身子也歪歪斜斜的倾倒在地。
“小寡妇真狠。”小狐狸看看满地的血迹,背着小爪子,摇了摇头。
“人不狠,站不稳,没想到,黄泉路的人都给姓孙的卖命了。”花寡妇收起丝巾,说道:“不过,现在大概能放心了,看守定陵的人肯定是撤了,现在就是定陵外围有几个守坑的。”
花寡妇招呼我把满地的三脚羊都丢到旁边的深坑里,避免留下痕迹。
等到一切都清理完毕,周围已是夜色深沉,这里距离定陵已经不远了,花寡妇带我疾奔了一阵子,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能够看到定陵的山墙。
整个定陵分成东西两部,西边是慈安太后的陵寝,东边是慈禧的陵寝。两座后陵其实只有一墙之隔。
我们在外面静静潜伏,观察了好一阵子。花寡妇说的应该没错,孙殿英的部队全部撤走,夜色中的定陵,寂静无常。那些守坑的人,都在普陀峪附近,只要靠近定陵,其实已经算安全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靠近山墙,定陵的大门至今都没有关严,门缝足够一个人钻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真正进入定东陵山墙之内,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总之,心里不踏实。
“地宫就在前面?”
“里面大着呢。”花寡妇冲着小狐狸说道:“你先到前面去探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啥事都是我先上呗。”小狐狸嘀嘀咕咕的,猫着身子,无声无息的在夜色中潜行。
小狐狸探一段路,我们就在后面尾随一段,从山门到下马石,再从下马石到碑亭,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碑亭里的石碑上,用满蒙汉三种字刻着慈禧的谥号,谥号足足二十五个字,是中国历代皇后里谥号最长的。
花寡妇抬头看着这块石碑,过了好久,才慢慢说道:“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才算没有白活一辈子。”
“歇歇吧,你是没机会了,大清都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