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祁翼寒获得同床待遇,但被褥各用各的不许越界。
能住进同一间屋子已经很好,祁翼寒规规矩矩躺进被窝。
黎臻今天有些累,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反倒是祁翼寒看着近在咫尺的黎臻睡不着,那种随时会失去的惶惑令他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睡着,祁翼寒却陷入了噩梦中。
梦里,他拉着爸爸的手求他别走,可爸爸的手太大太有力了,轻轻一抽他的手便空了。
他目送爸爸高大的身影愈走愈远,声嘶力竭地哭喊,爸爸却始终没有回头。
忽然,妈妈也抽走了被他握住的手,厌恶地瞪着他大骂。
“你为什么不留住你爸爸?你这个废物,拖油瓶!”
他想辩解却发不出声,僵在原地看着父母很快没了影,而他却被永远的留在了原地。
祁翼寒猛地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满身满脸的汗,他还没有完全抽离,昏暗的视线里仿佛还能看到远去的俩道身影。
“呼……”祁翼寒重重呼出口气,转头看向黎臻甜美的睡颜。
拉住黎臻遍布冻疮的手,祁翼寒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悄悄下地从外衣口袋里翻出他托人买回来的冻疮膏,打开冻疮膏给黎臻两只手仔细涂抹上……
翌日,黎臻起床时祁翼寒已经走了。
从被窝里坐起来带起一股药香,黎臻抽抽鼻子,发现枕头边上的冻疮膏,拿起药膏时看到手上明显抹过药。
他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黎臻觉得惊讶,惊讶以外又有点小小的感动。
这一世的祁翼寒真的不一样了,上一世……
黎臻忽然记起件事来,上一世祁翼寒确实没给她买过冻疮膏,但祈莲回赠过她冻疮膏,且后来家里条件刚好了些,祁翼寒立马不顾婆婆反对请了保姆,从此她到死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黎臻摇摇头,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下结论。
穿衣下地打开门,一股灌汤包的香味扑面而来。
咕噜噜,肚子叫个不停,下定决心不吃祁翼寒买的食物的某人动摇了。
反正浪费粮食可耻,就还是吃吧。
黎臻抬手揉揉发疼的脸,洗漱过后吃光祁翼寒买的一屉灌汤包外加一个鸡蛋,一碗豆浆。
她怎么吃了这么多?黎臻都被自己的食量吓到了。
记忆里上一世的自己孕吐是不严重,但食量绝对没这么大,难道是因为祁翼寒的小恩小惠让自己心情变好,所以食欲跟着大振?
黎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好了,不过能吃是好事,孩子身体好比啥都强。
双手覆上尚未凸起的肚子,黎臻默念。
“宝贝,希望你能给妈妈一次补偿的机会。”
大清早的祁翼寒突然回来,张桂兰既意外又高兴,拉着祁翼寒让他留下来吃完早饭再去上班。
正忙着做饭的余玉芝见祁翼寒回来,盛粥端给祁翼寒,笑着道。
“翼寒哥,我这就再加两个菜,你慢慢吃。”
祁翼寒给黎臻买饭也带了自己的份,早已吃饱,看着余玉芝放到桌上能照见人影的粥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