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别以为声音小他就听不见。
算了，儿子再不好，那也是他自己生的，只要他愿意跟着先生读，就让他叨叨吧。
程金宝嘟囔了几句，见程老爷乖乖躺着，没再动怒，心里松了一口气。
因为天色已晚，杜大夫又想着收顾安然为干孙女，干脆在确定程老爷没事后就住到了顾家。
顾家人多屋子少，周氏和田氏两妯娌睡在大房的屋子里，顾大郎，顾二郎，顾三郎，顾四郎四人挤在二房屋子内，床不够睡，顾三郎和顾四郎就搭了块板子睡在上面。
杜大夫被安排在顾三郎顾四郎的屋子里。
林氏带着两个儿媳从里到外收拾一番，顾老头才请杜大夫去休息，“杜大夫，家里简陋，有啥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担待。”
杜大夫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早年间在外行医，什么样的地方没睡过，现在有床有被子有屋子睡，哪还那么多讲究。”
顾老头还惦记他要收顾安然为孙女的事，不乐意说话，就简单说了几句，回屋了。
躺在床上，顾老头就跟林氏闲话，“安安她娘，这杜大夫是啥意思啊，先前不是已经说好了，我们问过姜先生的意见后，在给他答复吗？怎么现在还住到咱们家里来了，我看他就是盯着咱闺女了，巴不得立即就收闺女为干孙女。”
林氏听着他话里的不乐意，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愿他教安安本事？”
顾老头就卡了一下，“也不是，就是觉得他在跟咱抢闺女，还平白比咱高一辈。”
林氏翻了个身，背对着顾老头，好一会才道，“你就作吧，作到杜大夫不想收你女儿，不愿意教她本事的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顾老头，“什么叫我女儿，安安不也是你女儿？我这不是舍不得么，还不让人说几句。”
他又不傻，真拦着不让闺女学东西。虽然女娃娃学医术的少，但是他闺女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到时候学成了，当个坐堂大夫，每天就能挣好多钱，比他们这样的泥腿子在地里刨食强百倍。
还不用风吹日晒的，多好。
默默嘀咕半晌，顾老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次日，顾安然从床上爬起来，就想起昨日还没有来得及跟大家说要和先生出去的事。
于是把大家都叫到堂屋，宣布道，“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四哥，先生说了，接下四天都不用在教舍上课，先生要带我们到附近的村子看看交粮税的情况，教我们写章。”
顾老头，“写章在教舍里写就好了，干啥还出去，这时候秋老虎呢，万一晒伤了怎么办？”
顾安然安抚道，“爹，没事，一会儿让大嫂在草帽上缝上两块薄布，将脸和脖子遮住就好了，晒不着。”
顾老头就撇嘴，“那也热，万一热着了怎么办？”
林氏就伸手扭了一下顾老头，“要不你去跟姜先生说，安安不学了。”
顾老头，“那不行，要是不学，安安跟不上怎么办。”
林氏就瞪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怎样？”
顾老头见林氏生气，就不敢说话了。
顾家几兄弟，包括两个儿媳在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杜大夫与顾家虽然算不上熟悉，但每每林氏病了，或者是顾安然不好，都是请的他来诊治，却甚少见到这一样一幕。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总算见识到顾老头宠闺女怕老妻的传闻了，还真真切切的感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