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忙!”谭云骞坐下掏出两根烟,给了赵长明一根,点上,自己又叼了一根,“对了,再帮我整两张华丽板铺炕,我晚点过来拿。”
赵长明吸了一口烟,“你呀,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再这么瞎混了,娶个媳妇安个家,你爸也能安心点。”
谭云骞有些懒散地玩着桌子上的圆珠笔,“安不安心能咋地?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找我?”
赵长明瞪了他一眼,“那不好说,你再这么混日子搞不好他真爬出来揍你一顿!”
谭云骞嘴角叼着烟嗤笑一声,“要能出来就好了!”
赵长明轻叹一口气,“你妈那边……”
“别提她。”谭云骞手里夹着烟挥挥手打断赵长明的话,“赵叔,再帮我搞一火车皮红松原木、一火车皮二等红松板材。”
“没钱了?”
“嗯,之前赚的钱买摩托了。”
赵长明又瞪他一眼,“你也就没钱的时候能动一动。”
“原木现在每立方米涨了五块六,板材涨了三块三。”
谭云骞站起身又吸了口烟,“知道了,老规矩,我走了,明早八点让车在厂后门等我。”
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赵长明心里有气,“现在锯木车间有个指标,你要不要去上班?”
“不去!”
谭云骞摆摆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赵长明又叹口气,这孩子自从老谭去世后就和脱缰的野马一样谁也管不了了。
谭云骞下楼,坐在摩托车上发呆,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
他想到时欣然,没妈没爸,但是却能笑得那么阳光明媚。
自己为什么活得这么阴暗?
刚才被赵长明提到那个女人,他才想起自己是有妈妈的,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他们了。
他不禁又想到曾经的一幕。
大雨里,他去找那个女人。
结果那女人死活不开门,后来弟弟跑出来将他推倒,骂他是臭要饭的,让他滚。
把他带过去的东西扔了一地,说不要他带来的破烂货。
那是他从小宠着的弟弟,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他,结果只离开一年就变得像仇人一样。
弟弟那时才五岁,他可以不怪他,但是那个女人呢?
那天,那个女人最后从屋里出来,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扔了两块钱,告诉他别再来找她,因为继父会不高兴。
以后也别说自己有弟弟,弟弟已经随着继父改姓了,不再是谭家人。
如她所愿,这些年他都没再找过她,哪怕走个面对面也当作不认识。
他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把烟扔掉踩灭,骑上摩托离开。
去市场买了一把新扫帚,又买了些其他的东西,骑着摩托车再返回家,将摩托车停在院子里,进屋拿了卷尺,转身去了王奶奶家。
王奶奶往他身后看看,“就你自己过来的?”
谭云骞点点头,“今天毛晨家修院墙,完事他们就过来。”
“行,你先把屋里的墙扫扫,我去洗个抹布擦擦屋子。”
“奶奶,不用你,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我们人多很快就干完了。”
王奶奶也不和他客气,“行,你开始吧,有事叫我。”
谭云骞拿着新扫帚站在炕上,将整个墙面从天棚到墙角扫的很仔细。
屋子长时间没人住灰很多。
墙角还挂着蜘蛛网和灰嘟嘟。
王奶奶看着他干活就抿嘴笑,都说这小子混不吝,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是她看着就喜欢。
瞧,活干的多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