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和南衣跟在月璃身后,看着小公子仔细的摆弄着手里的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排架子上十几个药炉冒着热气,影带领着一排护卫,寸步不离的守着。小云端着一碗药送到月璃身边,“公子你该吃药了”,小公子接过一口气闷了,头都没抬,又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白色漫帐内,人影晃动,南衣端着托盘,看着月璃小心翼翼给倾城换药。细致轻柔,仿佛怕把人碰碎了一般,涂抹时还要时不时吹上一吹,紧张得鼻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回府后二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骨伤的事。月璃不说那群御医也看不出来,月璃想不出办法,倾城相信别人也不会有治疗的方案,与其多一些人跟着担心,还是选择了自己消化。
“王爷,从你回府后,大皇子天天往府里跑,真的不见吗?”
“对外不还是说我正在昏迷吗?”
“是”南衣帮着月璃收拾着换药的工具。
“边境那儿怎么样了?”
“兽人屠了三个村子,古里越境跟兽人交战,女皇有意跟古里合作呢”。
“那守边将军陶宁呢?”
“重伤,已在返京的路上”南衣垂眸。
“堂堂浮云,要靠乞求他国护佑才能保境安民,陛下这是想割地还是想给钱”倾城语调上扬,皆是怒气。
“你好好休息,不让你操的心,你就不要想了”月璃埋怨着。
“本王都要躺废了”倾城委屈巴巴地看着月璃,伸手扯着小公子的手臂一起躺了下去。南衣对倾城粘人的功夫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月璃的身体多休息也是应该的。在药师好王爷才能好的这件事上南衣想得比谁都明白。把一应物品端了出去,还回身给两人掖好被子。
“夫君不一起吗?”倾城冲南衣眨眨眼。
南衣看看外面的艳阳天,深吸一口气“大皇子还在前厅候着呢,他请旨入府照顾你,陛下已经准了”
“那你去把他打发了。”
“我不应该把他安排进舒云阁吗?”
倾城直接坐了起来,月璃担心她扯到伤口,忙去检查“那是本王给未来王妃的寝殿”。
南衣呆呆地看着倾城,所以呢,不就是给大皇子住的吗?
倾城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这么冲动“不想给他住”没理由。
“王爷,大皇子请旨入府,不能推呀”看着倾城低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月璃的衣摆。“舒云阁正在修葺,让大皇子跟倾国住,方便照顾”说着摸了摸倾城的头,虽然这次遇刺大家都各自有些疑心,但王爷回来后变得格外粘人,情绪也常常失控。按自己对倾城的了解,这像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恐怕不单单因为左肩上的伤,难道失踪的那九日发生了什么,是这二人不愿说的。
倾城感觉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恐慌,她把这一切归结于左臂被废的原因,身体往南衣怀里挪了挪,接着就落在了温暖的怀抱里。
“明日吧,就说本王醒了,该应付的总是躲不掉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委屈。
南衣抚了抚倾城的背,心像一张被侵润的纸。好不容易才哄的她又钻回了被子里,自己才去处理这王府里乱糟糟的各种事物。
就在倾城和月璃讨论骨伤的时候,南衣急匆匆赶了回来,面色凝重,明明是个暖阳的天,却莫名感觉冷了几分。
“王爷,古里遣使来京,要浮云和亲”
“和亲?古里男尊,浮云女尊,如何和亲?”
“大皇子收到传召已经赶回宫了,只说要和亲,并未说明男女”。
“朝堂上无人主战?”
“能征战古里之将都寻不出来,别说去打兽人了”
“我堂堂浮云百万大军,连个统帅都找不出来,那四大家族都死了吗?”
“陛下不敢启用大将军,您和南宫家最近又诸事连连,你觉得陛下敢将兵权交给你吗?”
“可无论送谁去和亲,都是奇耻大辱”
“一个人就能平定战事,你觉得陛下会怎么选?”
“辱我浮云,本王……”
“王爷”南衣太了解倾城的心思了“即使你请战,陛下也不会允的”
倾城攥紧拳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保境安民是吾辈职责,传出话去说本王已醒,明日上朝,定不会让这种浮云颜面尽失的事情发生”。
月璃和南衣互看一眼,知是劝不了,默契的都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