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棉的手机。
时凛侧头瞥了一眼屏幕,是一串不带备注的号码,他直截了当的替她挂了电话。
又过了几秒,那个号码再次打了过来。
他挂断几次,对面就一直打,丝毫不停歇。
床上的林棉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是被吵到了。
时凛只好捞过手机,滑动接听键。
“你这死丫头,越来越叛逆了是不是,挂老娘的电话挂的很高兴是吧?下贱东西,每天净会给人添堵,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了?”
刚一接通,那头一个妇人的咒骂声就铺天盖地的传过来。
时凛的眉心凛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对方的话太刺耳,难听得让他有些生理厌恶。
“林棉,你给老娘听着,这周末给我回来相亲,有媒婆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人家是公务员,家境好,有房有车,还肯给五十万彩礼,人家就想找个高材生结婚,改善下一代的基因,要是生了儿子,还会给十万的零花钱,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能错过听到没有?”
“人家已经看上了你的学历,还想看一看你这个人,到时候给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回来,别像个土包子似的。”
对面的妇女还在喋喋不休,每一句话都让时凛的眉头更深一分。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卖女儿要彩礼的家庭?
时凛捏着手机没说话。
那端直接炸了,破口大骂:“你不同意是吧,小蹄子,每次反抗我就不说话是吧?”
“行,你不嫁也行,那就给钱,家里
现在缺钱缺死了,你不嫁,你哥还要娶媳妇呢,人家女方口口声声要房子车子彩礼,我和你爸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辛辛苦苦把你供出话。
对面就一直骂,什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
时凛感觉有些荒谬,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重男轻女,拿女儿补贴儿子的思想。
林棉是个大学生,接受过义务教育。
亏她还能这么忍辱负重。
他又想了想,她要是不忍辱负重,他还没有机会接近她。
时凛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关机扔在床头柜上。
世界终于回归清静。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不安的蹙着眉头,那张脸烧的红扑扑的,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红的。
像是没人要的虚弱小野猫。
难怪她会卖卵。
原来是原生家庭的关系。
他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别开脸,眼底重新恢复一团淡漠。
……
翌日。
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照射在卡通蓝色的床单上。
林棉缓缓转醒,只觉得嗓子像被刀片割似的,又疼又干渴得冒烟。
她疲惫的坐起身,刚要捞起床头的水杯时,目光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医药箱,整个人愣住。
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真实清晰……
她昨晚和时凛在一起?
“醒了?”
门框处传来沉静的嗓音。
有颀长高大的身形走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玻璃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待会把药吃了。”
林棉看着床头柜上的一板药片,上面被抠了两粒,还剩下零星的几片,昨晚的回忆继续攻击她的脑子。
“昨晚。”林棉的嗓子沙哑,瞳孔地震:“你喂我吃药的时候,你把药……”
“嘴对嘴喂了。”时凛面色不惊的说道。
林棉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
“你……”
“还上床抱在一起了,你还在我的怀里睡了一夜,拉着我不让走,还把银行密码都告诉了我。”
时凛戏谑的睨着她,淡淡勾唇:“你还有什么想不出来的,我替你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