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无语地看了一眼这吴秋香,他总觉得这位师兄的脑回路与旁人不同。他自认为话也不多,这位方师兄也是个闷葫芦,请问要怎么热闹起来?
“哈哈!”身旁这人是别指望回应了,杜尘澜只得干笑两声,您高兴就好!
杜尘澜想起时辰不早了,赶忙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摸着有些凉意的菜碟,杜尘澜只得暗叹了一声,吃个饭都不消停。
一碟玉簪出鸡、一碟酱闷鹌鹑、一碟万字珊瑚白菜和一小碗的米饭。今儿的菜不错啊!杜尘澜有些惊讶。
菜碟都不大,这两荤比平日里的菜式看起来精致多了,与那些敷衍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突然想起洗月的父亲连大在大厨房掌勺,说不定与此人有关系。钱氏可不会每次都拿银子赏大厨房,三房这么点家底儿都不够掏的。
“哇!杜师弟,你的菜还真丰盛啊!”吴秋香看了看着菜的色泽,不由悄悄咽了口口水。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即便是嗣子,日子也比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要强多了。
一想起这些,他便暗自叹了口气,看了对面的方昶一眼,这位庶子过得还不如这位嗣子呢!
“两位师兄若是不嫌弃,咱们一起用吧!”杜尘澜将三碟子菜往中间推了推,虽说分量并不多,但是这二人面前还有些私塾的菜,加起来应该也够了。
瞄了一眼私塾的饭菜,酱黄瓜,四季豆炒肉丝?是炒肉丝儿吗?他隐隐看到了肉丝!看来这私塾的伙食并不好,这四季豆都炒烂了,瞧着黑漆漆的,零星的肉丝穿插在中间倒显得白白嫩嫩的。
“这?这不好吧?菜也不多,你自己吃吧!”吴秋香看了一眼中间的菜,低下头狠狠刨了几口饭。
“我饭量一向不大,师兄们若是不帮忙,肯定也吃不完。不吃完岂不是浪费?师兄不必客气!”杜尘澜微微一笑,这吴师兄看来是个吃货。
“怎会?你这么大,不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吗?你得多吃点儿,看看你,瘦得风一吹就能跑!”吴秋香打量了一眼杜尘澜,见对方长得唇红齿白,小巧的瓜子脸,静秀气得很!
若不是穿了件男装,还出现在这私塾,他见了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千金呢!长得是真好,就是太瘦了些!
最后在杜尘澜的劝说下,吴秋香也没再矫情,就连方昶也伸了筷子。
“师弟,今日多谢你的款待!日后若是有举业上的疑问,只管来问师兄。只要师兄知道的,定尽数告知。”吴秋香向着杜尘澜拱了拱手,他们三人算是就此结交了。
“多谢师兄,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师兄,只盼师兄不嫌弃师弟资质愚钝,还望多多指教!”杜尘澜向着两人长揖一礼,这位吴师兄性子爽直,粗中有细,可结交。
至于另一位方师兄,虽说沉默寡言,但从之前闵楚华与吴秋香对峙时,他下意识站在吴秋香身侧的举动来看,应该也是位讲义气的。
他在私塾形影单只,倒不如和这两位结交一番,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师弟总是这么谦虚,一看便知你天资过人。你也就是刚进学,不然师兄可就不好意思说要助你了。闵楚华那人,你不必放在心上,散学后你与我二人一同离去,看他闵楚华还敢不敢找你麻烦!”
这位小师弟虽然年幼,但为人处世倒是老练。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性子相投,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多谢两位师兄!”
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这才开始分道扬镳,各自往各自的学班走去。
杜尘澜回想着那位惜字如金的方昶,努力扒拉脑海中那少得可怜的记忆。府城中方姓的大户人家倒是有一家,只是这样人家的子嗣会来这小私塾读?
毕竟鞠柏鸣在府城中可算不得有名,他和杜玉恒会来此,那是各有原因。杜尘澜想起方昶的穿着,大户人家出身是肯定的。不过,应该算不得受宠。
既然他想与那两位结交,当然要先打听一下两人的来历。
“孙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您等他回来再看也不迟啊!”
杜尘澜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洗月焦急的呼喊声。
“怎么?我就是想看看他写的字儿怎么样,难道也不行?我可是大房的少爷,你敢拦我,你算什么东西?等回去,我一定要告诉母亲,叫她打你板子!”
一道气急败坏又嚣张无比的童音,传到了杜尘澜的耳中。杜尘澜叹了口气,这杜玉恒真是闲得慌,不来找茬浑身难受?
“小人是少爷的下人,只听少爷的!少爷说谁都不能动他的东西,小人只听命行事,还请孙少爷不要为难小人!”
洗月看了一眼只到他胸口的杜玉恒,暗地里地翻了个白眼。这个长房的孙少爷在府上横行霸道惯了,府里谁都得让着他。瞧瞧这脾气,越惯越不像样了。
“恒哥儿!”
杜玉恒听得有人叫他,他连忙回头望去,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了门口,正午的阳光将此人笼罩在了一层层的金色光晕里,叫人看不真切,甚至有些刺眼。
杜玉恒眯了眯眼,虽说看不见这人的面容,但他知道这就是杜尘澜。
“要看什么?”轻柔的说话声由远及近,仿佛压在了杜玉恒的心口,沉重地有些喘不过气来,杜玉恒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了。
“没,没什么!”杜尘澜一扭身子,往他自己的位子跑去。
“少爷!孙少爷他......”洗月想向杜尘澜解释刚才之事,谁想杜尘澜一摆手,随后坐在了凳子上。
“洗月!我要练字了,你先出去吧!”杜尘澜望了洗月一眼,虽说洗月有些发懵,但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杜尘澜点了点头,虽算不得多机灵,但胜在听话。
屋内的其他学生都来回打量着两人,有些学生更是在等着看好戏。
杜尘澜看了一眼杜玉恒,见杜玉恒趴在桌上盯着他,杜尘澜也没再理会,而是将箱里的纸张拿了出来。
他哪里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何事?指不定是这杜玉恒又想使坏,可他偏偏将洗月留在了此处,因此杜玉恒的阴谋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