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出了皇宫,在帝京中缓缓前进,帝京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这是齐国最繁华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这片大6最繁华之地,落雪知道自己的见识有限。去过的地方并不多,世界之大,也许还有更繁华的地方胜过帝京几十倍的地方。
出了宫竟会有一些淡淡的失落感,落雪好像忘了一样东西,那盏染血的花灯是齐远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原本就是一盏普通的灯,可自己竟然舍不得扔掉,一直挂在屋檐下任其风吹雨打。
迟早会烂掉的,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宫去了,突然又想起了那匹白色的小马驹来。
坐在车辆里听见外面的叫卖声,这样的声音显得很亲切,落雪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原来车马竟然会经过莺柳楼,这座楼现在已经转手给别人了,名字也已经换了。那老鸨子遣散了众姑娘,据说还给了那些姑娘一大笔费用,她突然觉得自己挣这么多钱落的这么个下场是咎由自取。
活到这个年纪,赚了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连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上那南国巫师的,如果知道他是南国巫师,她一定不会对那人动心的。
也许是寂寞久了,生命中突然闯进一个人来,也就勉强接受了。
“那日莺柳楼,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其实我一直都在做着噩梦。”落雪看着莺柳楼对车中的人说着,婉儿看着落雪,很镇定的道:“公主,很多人不值得同情的,有时候你要想着别人是怎么伤害你的。”
婉儿的话说的很正确,落雪很多时候不想改变自己,她希望自己就是历尽艰辛依然可以保持初衷。
“说起来那个女人还不坏,散尽家财,据说她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归隐山林了。”落雪道。
这些都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不值得再去多想什么,婉儿是杀手她根本就不会去想自己做过的事情。更记不得自己杀过的人,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生过,对杀手来说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车帘经过城中的宏桥,向城东门驶去,河里有野鸭和野鸟的叫声传入耳朵里。
“开春了,天气暖和了,鸟儿都回来了。”落雪看着浮在河面的野鸭说着,其实能够生活在强大的帝国其实是一件幸事,这颗星球上很多地方一定还在被战火蹂躏。
车辆出了东门,经过一条岔路向西驶去,帝京的城外竟然传来了阵阵花香。野草随风轻摆,野花生长在叶草丛中,偶能见几只蝶儿在上面扑腾着翅膀。冰雪已经消融,大地解冻,地面很干燥让行车一点也不困难。
呼吸着城外的新鲜空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自己恐怕是幸运的。
能被人爱着,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出宫,这天下恐怕也没几个这样的女人吧?
“乔,我们是要去哪里呢?”落雪看着乔的背影问着。
乔驾着马车,他答道:“去和王爷汇合,去蜀国。”
听了乔的话,落雪觉得有些惊讶,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是要去蜀地,去秀儿的国家,那里被人称为“天府之国”。
这是意外的惊喜,如果一路上有王爷和秀儿陪伴,旅途一定不会寂寞的。听了乔的话,落雪的眉间舒展开了,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去蜀国也好,在那里呆上一些日子,然后再说去哪里吧。
“很好!王爷他们在哪里等?”
“就在前面,王爷说了,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乔说着。
落雪看向车外,真是春光正好啊,这样的日子不应该被辜负。
想到这里落雪竟然哼起了歌谣,歌声优美,在京都外的原野响起。可儿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可是自己的恩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的。
“公主,您唱歌很好听啊,说真的能和您一起出宫保护您我觉得很荣幸。”这是乔第一次流露出一个人应该有的情感,他从小被培养成高手,从来不允许流露出人应该有的真性情来。
听了落雪的歌声,乔突然也扯开了嗓子哼了起来,他的歌声高亢洪亮听上去令人胸襟开阔。
“乔,你这是什么歌,很好听啊!”
乔的心情开朗,话也多了起来,他道:“我在七岁以前都生活在大草原,那个时候骑马放羊,与狼和老鹰为伴。”
“那是一种人人都向往的生活吧?”
“我时常都怀念那些日子,只是后来跟着阿爸进宫了,一直呆到现在。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草原的雄鹰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去那里吧?”乔说着。
“好啊,那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前路漫漫呢。”
乔笑了起来,他道:“公主,如果我在路途中死了,您如果活着就将我的尸体带回草原。将我的尸体交给部落的族长,他们会用最崇高的方式安葬我,我的灵魂得以升天。”
乔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他将生死看的很平常,落雪听着突然有些难过。
她道:“乔,我们都要活着,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公主,我乔将生死看的很淡,只求死后灵魂回到家乡升入天国就好。乔不怕死,说真的,我可能早就已经死掉了。”说完,乔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乔才是真的他吧。
落雪看着那瘦弱的背影,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将你带回去,让你的灵魂升上天国。”
乔听了又唱起了歌谣,落雪听不懂他唱的什么意思,那应该是他们部落的语言吧。虽然听不懂,这歌声却一点也不悲凉,这是一种能够令人心情豁然开朗的歌谣。
落雪没想到的是他的歌声会这么美,这和他略带粗旷的形象不太一样。
落雪后来才知道乔唱的歌是草原人都喜欢唱的歌谣,歌名叫《草原与雄鹰》这歌后来自己也学会了,很多时候她都会哼着这歌谣会想起这个为保护自己而死掉的男子。
他是她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兄妹。
她叫他“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