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你了。”
“嗯，吓到了。”柳青黛微微垂目。
许楠枝身子微僵，眼眶有些红，抬手擦拭掉她眼角泪珠，“莫怕，这不是没事吗？”
柳青黛暖着语调，微微低头，指尖覆盖上他的手背，贴着脸颊往他手心蹭了蹭，看得许楠枝呼吸一滞。
“楠枝哥哥要好好的，救人也不必把自己给搭上呀！明明可以商量着来的，或者通知我一起帮忙也好呀！
你要是真的，真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指尖微颤，堪堪停留在空中，不敢去触碰他肩膀上的绷带，眼眸迷蒙得似乎看不清，一切都有些恍惚起来。
似乎又见到了当初，那漫天遍野的红。
不过是堪堪一道宫墙，她就被困在里面，困在地道里，一墙之隔的他们却在浴血奋战。
明明前一日，他还笑着哄她喝下一樽酒。
说日后她便是他的太子妃，说她兄长带军支援，说他要在长青殿的大榕树下，同她一起酿酒埋下。
可他是个骗子，待她醉得迷迷糊糊之际，就离开了，还派人将她带走，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千军万马。
“青黛，国破山河，身为太子，我自该守在这里。”
守什么啊守！不见陛下都逃了，所有的皇子都跑了！大臣也不剩几个！就只有你这个傻子坚守着！
丹凤眼微微眯起，如今病弱的许楠枝，伸手捧起她的脸颊，指腹轻蹭着那顺滑肌肤。
“真的吗？青黛不愿我离开你？”
他一字一句地问着，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
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似乎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感包围，只是眼底深处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担忧。
柳青黛那双狐狸眼含着泪，眼里水雾朦胧，满腔都陷在方才悲痛的情绪中，语气却是霸道而又蛮横。
“嗯，不准离开！”
许楠枝低笑出声，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克制的情绪，“好。”
目光落在她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上，忽然间凑近，吻上她的额头，眼尾泛红，带着些许缠绵。
柔软的触感微微离开，见她眼尾泛红，许楠枝轻笑出声，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郑重又细致，目光久久凝视，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柳青黛回过神，见他这般，忍不住微微抿唇，低下头。
头顶上却是传来了他低低的声音，低得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听得有几分委屈。
“青黛可得说话算话。”
声音有些缥缈，胸腔翻涌的情绪模糊了柳青黛的感知，睫毛微颤，静静和他拥抱在一起。
今日，有些荒唐，但意外地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甚至于心生欢喜。
“好啦，你得好好休息。”柳青黛说着，再次将水杯递到他的唇边，让他多喝几口。
许楠枝轻轻嗯了一声，喝完后躺在床上，见她打算继续坐在床边，抬手拉住她。
顾及他肩膀上的伤，柳青黛不敢有多少大动作，竟是被他拉着倒在床榻上躺下。
感受着身侧的温暖，许楠枝闭上眼，双手搭在腹部上，睡姿端正，压根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