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奕元通红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气喘吁吁地指着大门方向,“我看见我看见怜芝她一路南行,我偷偷跟在后面,没想到她竟在顾府门前停下,就是之前我和你说过与太子接触的那个顾府。”
沈宴卿的眉头瞬间困惑地皱了起来,她起身快步走到上锁的盒子前,在看过里面药丸的数量后她面色顿时有些凝重。
刚好,少了一颗。
“我记得她就是坑害过你的那个吧。”
沈寅止看她神色不对,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等她回来新仇旧恨我一并帮你报了。”
沈宴卿沉吟着看向那四颗解药,一丝愠气涌入眼底,“这个怜芝,接连背叛我两次,实在该死。”
“直接杀了她会不会太残忍。”
奕元小心地看了眼沈寅止凌厉的目光,他掰着手指嘀咕着:“其实我觉得留她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假意做事让她传递假情报,然后咱们再将计就计直接痛击对手。”
沈宴卿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我们本不必和顾家为敌,顾家背靠皇后,我们没有必要和顾家牵扯过多。何况她不忠心而顾锦宁手段又上不得台面,只怕没等来痛击,我们倒先一步被反噬。”
奕元噘着嘴不再吭声,几个人全都默默守在屋里静等怜芝回来。
令他们略微诧异的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怜芝就已经回来了。
“芝姐,这么晚去哪了啊。”
倚在门框上的奕元嘴里还叼着刚捡来的草根,他审视地看着脸上似是有青紫淤痕的怜芝,握着短刀的手加重了力气。
怜芝警觉地看向神态不比往日呆憨的奕元,旋即目光落在窗前倒映出来的两个人影上。她深吸一口气,二话没说就跪在院中。
“怜芝有事要向小姐禀报。”
窗前的人影忽动,沈宴卿缓步走出。她冷冷盯着面上不见半分慌乱的怜芝,顺势抽出奕元腰间短刀在手中把玩。
“说。”
“那日怜芝在大少爷门外隐隐听到些东西,怜芝为求真相便连夜前往顾府窥探。但只是此行失利,我并未得到相关线索。”怜芝低头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虔诚地高举过头顶。
“不过我发现少主身边的随从带着个口袋深夜潜入顾府,我趁他不备偷来一颗。凭着我的记忆,隐约记得这是安神丸,专用平息躁动。我见那日太子对你态度与你曾经所言偏差太大,所以我斗胆猜测太子他被用了引魂香或是其他东西。”
奕元很识趣地拿走药丸放在沈宴卿手上,他看着大小相同但有一颗颜色更深的药丸,好奇地拿起深色那颗在掌中揉捏。
“引魂香?”沈宴卿回想着从前陈庭州说他中蛊经过时,似乎也有提到什么香气。
她不动声色地思索着,“说下去。”
“我也只是偶然偷听,从前还是他妾室时,某次在他房前听见他说什么引魂香能让人失智,剂量过大则会严重致幻记忆错乱。所以在失控时要服用安神丸来延缓体内躁动,但据我所知引魂香从不单独使用,如果太子殿下真是不慎中招,甚至需要服用安神丸的话,那他现在绝对很危险。”
怜芝神色沉重,她忧心地望着沈宴卿,“安神丸终究只是延缓,谁也不知殿下他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如果引魂香发作,他深陷幻境,那他能否醒来都还是个问题。”
沈宴卿的眉皱得更深,她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脚下发虚让她不受控制地退后一步。强压下心头异样,她几步上前半蹲下身子与怜芝平视。
“怜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了这引魂香。”
人在跟前,她才看清怜芝额角肿起一块大包,嘴角和下颌都印着青色的淤痕。那裸露在外的手遍布新鲜的割伤,连血珠都还没来得及擦就已经干涸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