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就站在那里，站在阳光下，看着他将刀取出，看着周遭埋伏的人拿着枪走出来，看着那人划开了自己的心口。
许夏最终蹲了下来，看了看他的心口，向着那个还有半分意识的人说了声，给了他半分怜悯。
“你的真心，我看到了。”
终于，那人倒了下去。
许夏又直起身来，转过身往自己的住处走。
刚想走出圈子，却突然听到了熟人的声音。
“许哥……你……你做了什么？你们这是都做了什么……”
许夏看了看眼下青黑，仿佛一下子成长起来的孟陌，给了他个诚挚的笑容，只是那如雪的肌肤上还有着一些不小心弄上的暗红色的血迹。
“小孟，每一步成长都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
“他有可能是汗水，有可能是泪水，也有可能是血水。”
“早点长大吧，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
孟陌想说什么，却听到了不远处副局叫他的声音。
许夏看着他跑过去的背影，跟那天他出咖啡馆时如出一辙。
朝气蓬勃，满是活力。
“羡慕？”
林局站在一旁，看着他，目光和蔼可亲。
向来脾气好的许夏确是拒绝了他的靠近，往旁边避让了些，“林局，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不想去评点一件跟自己无关事情的善与恶。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林局骗了楚麟暄的事。
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楚麟暄，他仍旧是卧底。
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让楚麟暄结束任务回来。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那人误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
等到他真的走了上去，手上沾了血，再告诉他。
杀人诛心……
从整体来看，许夏能理解林局这个局。
但她不明白就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为了功绩？为了升职？
许夏不会去问的，这个问题太敏锐了，敏锐到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但她知道的是……
“这个位面保不住了。”
她这么说着，系统666号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在一切都没有开始之前之所以他二人能和平相处甚至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因为他们的协调。
但如今，急功近利之人一下子收割了太多他眼中的韭菜。
那可就全都不好说了。
每个城市都有他的阴暗面。正如无论阳光从你身上哪个方向照过去，你都不可能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阴影。
但强行剥夺了城市的阴暗，无疑是给那些不知何处所归之人带去了极大的麻烦。
只要有贫富差距，一个地域的高低层面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就不可能消除。
而自己心中的黑暗甚至没有地方去攀附，谁又会喜欢这个城市呢？
“宿主，主线任务已完成。”
耳边声音刚落，许夏眼前就花了起来，转而回到了系统空间内。
“宿主，还好吗？”
许夏听着那熟悉的电子音，将乱七八糟的心绪给压了下去，“我怎么了？”
系统666号冷笑着回她，“此方天道不古，强行让你共情，想留人，无妨，我给你解决了，你神魂上被它留下的痕迹也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