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糊地道歉:“我不应该玩赛车的。”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窈窈。”
声音很温柔,挠得她心里有点痒。
江庚礼坐到她的床边,“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孤儿院中挑中你的吗?”
当时,她虽然才八岁,但懂事早,古灵精怪的。
孤儿院的伙食莫名其妙变好了不少,有鱼有虾,每个人碗里还多了个大鸡腿,她就猜测,肯定是给孤儿院捐款的那个大款来了。
当年江庚礼不过二十,西装包裹的身材透着一股青涩,但没有普通年轻人的戾气,气质温和可亲。
孤儿院的妈妈让他们规规矩矩不要乱跑,只有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跟着江庚礼,抓着他的衣角卖可怜。
她不想呆在孤儿院,不想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骚扰,想过顿顿有肉的生活。
江窈俏皮回答:“因为我从小就是美人坯子!”
江庚礼没有和她插科打诨:“你七岁时,我曾经见过你,在翻倒的车里。”
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她七岁时出了车祸,父母双亡,是一个哥哥把她从车里抱出来,之后就到孤儿院生活了。
可能是车祸给她的冲击太大,车祸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的车开得极快,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追他们一样。
“是你!”江窈猛然惊醒,“所以你的腿上的旧疾是——”
她被抱出车后,车很快发生爆炸。
江庚礼点点头。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说?”
江庚礼一直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只会做,不会说。
他握住她的手,手心温暖干燥,仿佛给她注入了无尽的力量。
“所以,你能答应我,以后都不玩赛车了。”
呼啸的风声、汽车的爆炸声还在耳畔,骨头碎裂的疼痛、劫后余生的后怕他仿佛又经历了一遍。
尤其是看到那辆翻倒的赛车时,抖着腿走过去,就怕看到江窈再一次被压到下面。
江庚礼不禁眼眶有点湿润。
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态,“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江窈拉住了他的衣角,正如当年在孤儿院拉住他的衣角,“二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玩赛车了。”
江庚礼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窈随即又问:“为什么二叔自从开学以来,一直避着我?”
女孩的眸光太过炙热,惹得他喉咙发痒。
为什么回避?
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他扯了个慌,“你大学了,要独立了,很多事情要自己做。”
江窈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还想细问,江庚礼已经闪身出了门。
江庚礼出了门,才意识到自己的腿针扎一样的疼,有复发的迹象,找了医生检查,扎了针,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
敲门声响起。
他一震,怕是江窈来刨根问底了,难道他真要向她解释自己去看心理医生了?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