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陈家马夫没有因为徐年不是哪家府上的公子而有所怠慢,也没有因为要去的地点是百槐堂而多问些什么,只是恪尽职守地平稳驾车,将徐年送到了百槐堂已然紧闭的大门处。
确认是这里无误,陈家马夫便道了声告辞,驾车折返。
徐年没有敲百槐堂紧闭着的大门,而是绕到后门轻轻敲了两声,不一会儿扎着羊角辫的少女便推开了门,精巧的鼻尖耸动两下。
“徐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徐年一边走进百槐堂闲人免进的后院,一边苦笑道:“我就两杯不到,是那陈公子烂醉如泥,我还将他背了回去,沾了一身酒气。”
“那人是谁啊?姓陈又有如此贵气,不会是陈宪虎吧?”
张天天单纯是因为陈宪虎得了圣上赐礼,近些日子在京城里的名气很盛,所以随口这么一说。
巧的是还真就猜中了。
徐年微微点头。
“还真是陈宪虎?徐哥你还能和他认识,这真是深藏不露啊。”
“赴京路上偶遇,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他就请你喝酒?这就更了不得了,证明徐哥你魅力大!”
张天天竖起大拇指,随之却有些懊恼地一拍脑袋。
“亏了,早知道他是陈宪虎就好了。”
“你找他有事?”
“这不是天机阁新评了个什么潜龙榜,说是选出百名三十岁以下的青年俊才,我才排到四十九名,他却是十一名,想试试这三十多名是差在哪里。”
徐年说道:“他已经是武夫七品了。”
武夫八品的张天天转了转拳头,不服气地哼哼道:“高我一品又怎么样,我会用毒,他会吗?”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潜龙榜上没徐哥你的名字?”
徐年想了想,笑着说道:“我一个无名小卒,大抵天机阁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吧。”
“也对,天机阁虽然号称天机,但怎么可能事事皆知,不过是消息灵通一些罢了。”张天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徐哥你都没在榜上,我也才排四十九名,可见这潜龙榜的含金量也不咋样嘛!”
徐年只是笑笑,不予置评。
“徐哥,你既然和陈宪虎认识,有没有让他帮你找找那几味药材?”
“这次忘了,下次再和他说。”
准确来说,是陈宪虎一个劲的灌着酒,很快就醉了,还上演了一出醉打谢琼。
徐年没找到恰当的机会开口。
次日。
张天天嘴馋豆腐脑,让徐年带上了小食盒出门,听完去安庆街的时候,豆腐摊的棚子还在远处,但是却不见卖豆腐脑的母女。
没出摊吗?
徐年问了周围的其他摊主,才知道何小鱼家昨天就没出摊卖豆腐。
这是怪事。
往日里豆腐摊是风雨无阻,何小鱼一个人也不会懈怠,怎么这两日都万里晴空,却不出摊了呢?
有人知道内情,摇摇头叹息道。
“何家是出事啦。”
“她们娘俩家的男人说来是个勤快的,前些日子伤才刚好了点便想着做工挣钱,他是个有手艺的花匠,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哪家府上缺人,想着好歹有身力气,就先去千春县的渡口做短工,当脚夫给人扛货。”
“哪想这一去,人便掉江里去了,没啦!”
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周围其他人自是惋惜和惊讶,纷纷追问是怎么一回事,但这知情人也说不清楚。
“问我怎么没的?我咋个晓得,兴许是扛货时脚滑掉了进去吧。”
驾车的陈家马夫没有因为徐年不是哪家府上的公子而有所怠慢,也没有因为要去的地点是百槐堂而多问些什么,只是恪尽职守地平稳驾车,将徐年送到了百槐堂已然紧闭的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