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裕讥笑道:“只想要天魔之力,不想要释放出天魔,这两件事不冲突,只是前朝的教训刻骨铭心,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敢忘,我这种随波逐流的小人物可忘不了。”
本来应该是围绕着漕帮举旗造反的话题,骤然间扯到了天魔身上。
陆不池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之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疑点。
理由。
柳百元的背叛,是为了其昏迷不醒的妻子。
典裕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陆不池沉声喝问道:“典裕你把话都说清楚,天魔之力和你的背叛有什么关系?你难道把我们都当成了天魔教的贼人?”
典裕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天魔教,那就不止是贪图天魔之力了,其次也不是你们……陆大人,你还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还是你觉得他一位道门大真人,能和你一样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给人当枪使,跑来这江扬郡拯救黎民百姓?”
陆不池握枪的手微微一抬。
进了一分的枪尖,划破了典裕的脖颈肌肤,流出了血。
他咬着牙,声如寒冰:“我再说一遍,把话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要再打哑谜了!”
典裕对抵在他脖子上的长枪视若无物,只是看着陆不池那张愤怒到极点的柔美面容,轻声笑道:“我说清楚,你会信吗?”
“信不信是我的事情,但你现在命都在我手上,我要你说清楚……你听不懂吗?”
典裕笑着说道:“哈哈哈,只要这位大真人不阻止我,我说给你听就是了,其实先前陆大人你来见我的时候,我就想说给你听了,只是你动手太快,都没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陆不池竭力克制着他心中升腾而起的火气。
徐年轻声说道:“你说就是了,我也想听听你会怎么说。”
从镇魔司金衣典裕这儿听来的解释,与江家老祖说过的那些大差不离。
重点便是天子镇天魔这件事情里有猫腻。
看似是镇天魔,其实是监守自盗,大焱天子和天魔教一样都在使用天魔之力。
继续放任下去,将会重蹈前朝天魔之祸的覆辙。
“……一派胡言!”
陆不池神情激动的否认在典裕的预料之中。
他悲哀的摇了摇头,就像看着一个叫不醒的人:“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不过看来陆大人你确实是蒙在鼓里,而不是在天子与百姓之间选择了天子……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害了陆大人你了,听我说了这么多,这位大真人恐怕不会放过你了吧?”
徐年沉吟了片刻,有些费解:“暂且不说天子是不是与天魔为伍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是与天子一伙的呢?”
倘若徐年没有记错自己的身份。
他应该只是个白丁而已。
没有官身。
不管怎么算,也算不上是大焱朝廷的人。
与那位高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更是见都没见过一面,更是谈不上存在哪怕一丁点的私情。
典裕冷笑之中给出的答案,也有些出乎了徐年的意料。
“是,你不一定是大焱朝廷的人,但你和镇魔司的冯首座,交情可不浅吧?”
徐年和镇魔司首座冯延年,不止一次并肩。
还有赠予的那块金牌。
确实可以说是交情不浅了。
陆不池握枪的手青筋暴起,止不住颤抖:“你的意思是冯首座有问题?你……你有什么证据?”
冯延年之于陆不池。
典裕讥笑道:“只想要天魔之力,不想要释放出天魔,这两件事不冲突,只是前朝的教训刻骨铭心,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敢忘,我这种随波逐流的小人物可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