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客们先是一个个呆若木鸡,接着,有的当场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有的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还有的情绪崩溃,放出哀声痛哭。
赌坊的几个伙计也都愣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坊主是赢了的,不敢相信般的过去帮忙,将桌上的赌资尽数收进银箱。
窦直潇洒的拍了拍手,对四周人说:“我确实应该听万老板的劝,原来人真的可以一次用完自己所有的好运气……这把不好意思了哈,还连累着大家一起输钱!”
接着看向严邶静:“财去人安乐!全都输光了,咱们走吧!”
严邶静回了他一个笑颜如花,点点头。
两人已经快要走到赌坊门口,万老板才从愣怔怔的状态中回过味儿来,开口喊道:“窦公子请慢……”
严邶静和窦直停步,转身。
“二位后面,咱们喝几杯茶,好好说一会儿话!”
严邶静和窦直相视一笑,“那就多谢坊主了!”
万老板将赌桌交还给其他伙计,重新张罗着赌场的生意。
赌坊里的生意和秩序渐渐恢复了往常。
但其中也有几个赌客将今天看到的全部内容在脑海里咀嚼回味了一遍,突然似有所悟。
这几个似乎悟到了什么道理的赌客将自己怀中的银钱仔细收好,再最后看了一眼赌桌,坚定的走出了赌坊,从此再未踏进过这里。
严邶静和窦直随着万老板来到了赌坊后堂,伙计立刻将一壶热茶奉上。
“恕万某人眼拙,不识庐山真面目,还望窦公子见谅!”
“万老板不用这么客气!”
“同行的这位姑娘还未请教……”
“她也是本地人,姓严!”
听到这个姓,万老板瞬间变了脸色,神情复杂:“原来是安晋严府的……小姐,万某人真是……失礼了!”
严邶静笑了笑:“怎么阳城县,就没有其他姓严的人家吗?”
万老板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也没人能随随便便拿出两锭元宝来!”
【哈哈,这倒也是,逻辑合理!还是怪自己太高调了哈!】
“咱们阳城县,自从安晋严府的严老爷把家里的生意搬去了洛阳,就很少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子弟,今日见到二位的出手,万某人原该早些想到的!”
严邶静:“看起来,万老板是认识安晋严府家的人的,我想问你,十年前,可是有位严二爷,在您这儿赌输过钱,留了个女孩儿给你们当作质押的这回事儿?”
万老板面色尴尬:“我原来还想着,二位爷用五百多锭金元宝,想买我万某人一句什么话,没想到,竟是替当年这件事出头来着的!”
【这人认识严家的人,甚至知道严家三小姐。】
【万老板多半是见过十年前的严晓晓的,而且他也知道严家就这么一个小姐,因为他刚才说到“严府的小姐”时迟疑停顿了一下。】
【或许他在想眼前这个“严府的小姐”是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吧?】
“也谈不上是出头吧,就想听万老板说说当年这个局,是怎么把我严二叔给做进去的!”
严邶静这句话一出口,万老板立刻变了脸色。
其实不光是万老板,一旁听着的窦奇峰也有点懵逼,怎么个意思?敢情严二叔不是正常输给赌坊的,又是被人设计故意给套进来的啊?
想想严邶静和自己以及蓝营的葫芦娃七兄弟一起在洛阳城鸡坊里设局坑严二叔,不禁感慨……这个严二叔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万老板看了看严邶静,心里转了转,又看了看窦直。
“我万某人出来混的,也不是不懂规矩,今儿个这整间飞乐坊,其实,是输给窦公子的,只不过,窦公子眼界高,不想收,又白白送还给我……这里面的道理,我都明白……”
“二位既然给我万某人留了一条活路,我也不能做不知好歹的人,当年这事儿,我便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听就是——”
——今天初见严小姐,便觉得有些面熟,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现在想想,只怕您就是当年跟我们在后堂里玩闹过的那位三小姐,晓晓姑娘对吧?
【咦?“玩闹”?这可有点奇怪了,严晓晓被当作质押,留在赌坊里,难道并没有不开心,还和他们混熟了,玩闹在一起吗?】
【不对,这里万老板说看我觉得面熟,一定是客气了,我和聪儿姑娘长得可不太像,所以这里面用“玩闹”这个词,估计也是一种客气。】
——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儿您还记得多少,反正,您是非要跟在你二叔身后走进咱坊子里的,在桌子旁坐了没多久,就被束家的三兄弟给盯上了。
【果然是束家的人!】
——我们赌坊里的人,自然知道束家几个兄弟的名声,都是出了名的本地恶徒,专好打架闹事,斗殴寻衅,见他们三人围着严二爷打主意,我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有几个伙计大着胆子,绕着弯儿提醒严二爷,二爷没听出来,束家那几个泼皮的货反倒恶狠狠的瞪了我们好几眼。